,做出些附和圣意之事。可在大是大非面前,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陛下,请尽快做出处置,才能对天下人做出交代啊。”一位老大臣,老泪横流地跪了下来。
那模样仿佛宗琮就是家中不听话的孩子,大人们怎么劝导都无用,说不出的伤心和痛心。
确实有人推波助澜,暗中引导风向,可真正关心朝廷社稷的大臣也不是没有。他们更多的是觉得皇贵妃对陛下的影响实在太大,都这般情形了还要袒护,此乃乱国之兆。
接二连三有大臣跪了下来,一眼望去矮了一片人,而更多的人也都默默地跟着在往下跪着。
“古有魏玄成以死劝谏,抬棺上朝,今有我高有成冒死劝谏,先帝爷啊,老臣有负先帝所望,实在劝不了陛下,唯有以死明志了!”
一个悲怆的高呼声蓦地响起,就见太常寺卿高大人脱下官帽,就闷头往一旁的柱子撞去。
幸亏离柱子最近的一个文官眼明手快,忙一把将这位老大人给抱住了。
“你抱我做甚!”说着,高有成顿足痛哭了起来。
一时间,殿上只闻哭声,不见展颜。
宗琮站了起来。
“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宗琮紧紧地捏着手里的珠串,看着下方那一双双眼睛,真挚的、期望的、忐忑不安的、不怀好意的、暗藏心机的……
“朕有件事想说……”
这时,匆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太监,躬身禀报道:“陛下,边关有紧急军情禀报。”
“说。”宗琮一抬手道。
太监从卷筒中抽出急报,照着上面念道:“经查,苏海叛国一事另有内情,今前大同总兵苏海与游击将军傅磬已擒获金人王子耳必赫,并诉宣府副总兵徐桐与金人勾结,捏造构陷其叛国……与金人暗通曲款,以边镇为利进行私下割让交易……苏傅二人已不日上京,臣王和山草上。”
话音还没落下,却是满殿哗然。
*
苏海是躺着进京的。
那日带着耳必赫偷偷离开不过是个开始,其实他们所面对的最严峻的问题不是怎么脱离金人队伍,而是怎么安全回到大周去。
如今边关局势复杂,除了徐家还有没有被人想让苏海死,都是未知。
未知就代表危险,代表谁也不可信任。
期间他们走漏了行迹,不光被金人追杀,还被大周人围剿,可谓是危机四伏。
幸亏宣府有傅家人,有宗琮派去的人,同时还有宋明,这个一直没放弃在宣化一带寻找傅磬的人。
就是宋明发现他们的,后来又找到傅家人获得庇护。
可两人既要拖个累赘,还要在这种环境下保命,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尤其是苏海,在到了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势时,他断了两条肋骨,身上刀伤箭伤不计其数,也是他命大,没伤中要害位置,才侥幸活下一条命来。
等人清醒之后,又获知京城的情形,他不顾伤势就要上京,谁劝都没用。
苏海说了,他是怎么被扣上这顶叛国的帽子,就要怎么把它摘下来,这些伤就是证明,正好了。
无奈,傅磬也只能跟着不顾伤势陪他上京。
不过他的伤就比苏海轻多了,他还能站着,苏海就只有躺在马车上。也是苏海获知京城形势严峻后,后来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才会受伤如此严重。
因为不能骑马,走得自然慢了,他们在路上整整走了十日,日夜兼程。
而此时紫禁城的上空终于多云转晴,有了那么点三月见春色的意味。
盘儿依旧住在乾清宫,却不是住昭仁殿了,而是搬去了乾清宫的寝宫。偶尔免不了会碰到一些大臣,这些大臣再见皇贵妃后,都是难掩讪讪之色。
孩子们终于开始有了笑容,盘儿也有了笑容,宗琮也不见总是剑眉紧缩了。可与之相反,徐贤妃却陷入一片诚惶诚恐之中,那日早朝上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转头她就知道了。
而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不是苏海苏总兵叛国,是徐家的人太坏,故意陷害人家。人都差点死了,可人家吉人自有天相,非但没死,反而又抓了个金人的王子回来。
照这么看,再过几年金人的大王都要被苏总兵抓绝后了,干得好,干得好。
于是徐家再现当初永顺伯府的遭遇,见了门打开有人出来,扔烂菜叶臭鸡蛋都是轻的,徐家人隔三差五就发现大门上被人泼了粪。
一次两次三次,索性徐家人也不敢出门,干脆不管它,也是没心思管,都担心着性命呢。
于是徐家就成了附近最臭不可闻的地方,谁从那里经过都要呸上一口。
徐贤妃自然也被禁足了。
她的禁足与盘儿的不同,不但延禧宫宫门前有专门人看守,里面也有人看守,就提防着徐贤妃‘寻机和徐家人联系’。
而另一头,苏家人一直被收押在大理寺监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