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骑,与那些人经过一番交谈后,又从营地里跑出几十骑后,这一群人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尽头。
“看出问题了吗?”
苏海咬着牙:“那些人是大周人。”
是的,也许从衣着打扮上看不出端倪,但战马却能很轻易的分辨出来。哪怕追溯到前朝,大周境内的良驹也极少,以前和草原关系还不僵持的时候,都是通过马市互换战马。
因为战马受制于人,前朝的皇帝深感此事不能长久,便命下面的官员四处收罗血统优良的种马,以此来保证能繁育出属于自己国家的战马。
可惜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经过许多代的提纯和改善马匹的血统,渐渐也繁育出一种叫做河北马的战马。
到了大周,这种马又被称为大周马。
这种马耐力极好,却天生比草原上的战马腿短,单看并不觉得,可若是和草原上的马放在一起,能明显看出马身要比草原马矮上一些。
方才那些来历不明的人,骑的便都是大周马。
战马乃军备物资,不可能会流到外界,尤其还出现在这种地方,所以这群骑着大周马的人来历不言而喻,应该是某处边镇的将士。
大周有军方的将领和金人勾结。
这是首先出现在苏海脑中的念头。
而他和傅磬已经在这遛马有些时间了,这么冷的天,天上还下着小雪,这两个人却回去,已经引起营栅那边守门金人士兵的注意了。
对方冲这边呼喝了几声,又打了几个手势,苏海忙对那边低头哈腰躬了躬身,就忙叫傅磬回去了。
回去后,他心情并不能平静,甚至五内俱焚。恨不得当下就冲出营栅,跟上去看看这群人到底去干甚,又或是密谋了什么。
可现实就是他根本出不去,只能待在这里。也是机会不凑巧,翁嚓又来了,在马房里一通呼喝斥骂,处在马房里的胡哈们俱是点头哈腰。
此人不依不饶,寻了个偷懒的由头,拿出鞭子不分青红皂白挥了过来。
在鞭梢打上苏海时,他一只手快如闪电地抓住了鞭子,翁嚓诧异而又恼怒,正想破口大骂。傅磬忙走过来,把鞭子从苏海手里拿出来,又低声说了几句他今天身体不适,对翁嚓道歉的话。
翁嚓也不知是被扫了兴,还是被苏海惊到了,骂骂咧咧了几句就走了。
“我知道你心急,可现在根本不是着急的时候。”之后,趁着四周无人,傅磬对苏海道。
苏海双目赤红,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将手里的草料扔在地上,人便走了。
*
紫禁城,延禧宫。
宗锏从外面走进来,他穿着裘皮的披风,头上戴着狐皮的帽子。
进来后,宫女们就围了上来,替他脱下帽子和披风,又用布巾掸掉靴子上的残雪。一番罢后,他进了暖阁中,徐贤妃正在这里等着他。
“外面可是冷?瞧你手凉的,快坐下暖暖。”
这时,锦屏已经暖着红糖姜茶进来了,徐贤妃亲自将茶盏塞进宗锏的手里。
宗锏默默地喝茶,贤妃自然也少不了些嘘寒问暖的话。
不管外头风言风语如何,贤妃一直没改变对宗锏关心的态度,可惜随着钟家人出现后,母子两人之间的相处越来越尴尬,贤妃心力交瘁,已经快绷不住了。
之后问了问宗锏学业上的事,他也都一一答了。
这期间宫女们忙着摆膳,母子二人一同用了晚膳,眼见外头的天色越来越暗,贤妃也不好留宗锏,吩咐奴才们好好侍候,把宗锏送走了。
等宗锏走后,她有些无力地倒在引枕上。
锦屏看她情绪不对,忙把闲杂人都遣退了下去。
“娘娘……”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看本宫和皇后相斗,可有得到什么好处?本宫没有,她同样也没有,反倒是皇贵妃,悠然自得,哪里还像是亲哥哥背着叛国名义的模样。现在冷静想一想,本宫觉得这一切都是皇贵妃的诡计,就是挑着本宫和皇后斗,她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锦屏没有出声,显然以她的脑子,她能明白其中的纠葛,却根本没办法给出任何建议。
“你去和王东来说一声,让他把这个信儿透露给皇后,如果坤宁宫和延禧宫再斗下去,只会便宜景仁宫,我就不信陈妍她会好死她这个庶出的妹妹?!”
“可皇后那般恨娘娘。”锦屏有些犹豫。
贤妃冷笑:“你放心,她知道轻重,她若是想斗,本宫奉陪到底,但前提是皇贵妃倒了,不然我跟她就算斗得你死我活,只要有皇贵妃在那儿狐媚陛下,我和她的儿子都坐不上太子之位。”
按下不提,暂时休战的信儿很快就被王东来递给了陈皇后。
其实最近陈皇后何尝不也是有了这种明悟,只可惜这种事一旦开始,就不是她说能收手就收手的。因为她不知道她收手后,徐贤妃那边可会收手。
陈皇后本来还疑惑徐贤妃是不是故意诓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