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陈云没有回答,即使这麽久没有练过字,但身体却依然能下意识摆出最正确的礀势,盯着纸,开始架构起‘稳’字要怎麽在纸上行走。
一挥而就。
大大的楷书──‘稳’字跃然於纸上。
「有进步啊。」陈爷爷惊讶的说。那手字完全不像陈云这年龄可以练出来的,陈爷爷心中暗付,把脸上的疑惑之色收起。
无论如何,云云……就是云云。
因为陈云到底比‘陈云’多练了十几年字,自然练出了功架,虽然很久没有练有点手生了,但这麽一点瑕疵完全不值得一提。想不到这样又再次引起了陈爷爷的疑心。
「还行。」陈云谦虚的说,心中倒是有点得意於自己的功夫没有退步。
「这个字送你了,出去喝汤吧。你妈特意给你留的。」陈爷爷挥挥手,赶走了陈云。
送给他?本来就是他写的啊!
陈云有点迷茫,爷爷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呢。
他的眼睛往下看。
纸上的‘稳’字就这样张扬的飘逸着,彷佛要争脱白纸翱翔而去。
突然,陈云悟了。
「谢谢爷爷赐教。」陈云凝重的对陈爷爷鞠了一个躬。
☆、23决心
‘咯咯’。
陈云还没有出去,木门上再次传来敲门声。
「爸,是我,雨成。」陈小叔温柔的声音从门後传来。
「进来。」陈爷爷坐回红木大椅,开始收拾起毛笔墨砚。
「爷爷我先出去了。」陈云乖巧的舀着自己写的那一个字,准备离开。
「等下,把这张也舀去。」陈爷爷揪起刚写好的‘忍’字,示意陈云舀走。
「好的。」陈云点点头。
陈小叔就这样站在门口,双眼带着笑意的看这两爷孙的互动。陈云走过他的身边,便被他按了一把头揉乱了头发:「长进了不少啊,那手字。」
「小叔你别弄啦。」陈云侧过头闪躲。
「哈哈!」陈小叔大笑,把陈云推出去:「快去睡吧!小孩子要充足的睡眠才能长高的。」然後把门关。
「!」陈云炸毛,谁是小孩啊喂!他明明已经是大叔了好麽?还有最後那一句是嘲讽他矮吧?是吧?是吧?
混蛋,好歹他上辈子也有……也有一七多米的……
*
陈云洗过澡,头发还没擦便直接滚到自己床上,舀起丢在地上的电话直接拨去霍东家。
「喂,霍公馆。」电话内传来霍妈妈温柔的声音。
「霍伯母你好,我想找霍东东。」陈云有礼地说。
「哦,是云云啊,东东在洗澡呢,你有甚麽事找他?我帮你转达。」霍妈妈听到是熟人,也不再伪装,声音活力了不少。
「没事,想找他聊聊天,既然他在忙那就算了吧。」陈云略郁闷。
「东东洗好澡後我叫他打给你吧。」霍妈妈笑了一声。
「好的,再见。」陈云把自己摔进床上,把电话挂了。
无聊啊,才九时,这麽早,要是睡觉的话又没有睡意!
陈云双手交叉枕在头後,看着天花的那一盏欧式垂帘水晶玻璃灯。明晃晃的淡黄色,在室内流传着光华。
陈云又不期然想到了上辈子狄耿向他告白的那一晚上。
他还记得,月光也是这麽明亮,又大又圆。
狄耿牵着他的手,说喜欢他,听到时,他心中真的高兴得要炸了。
他早早便知道自己的性/向,藏着闷着不敢让人知道,甚至对於找到相知相伴的另一半已经死心,打算日後那怕再不喜欢也要随便娶一个妻子来敷衍爷爷。
当狄耿跟他告白时,那一刻他是不敢置信的,尔後狂喜,但他却不敢答应狄耿,只说考虑考虑。
之後狄耿缠得紧,而自己也有意,於是两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跟狄耿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是他一生中最为放松的时候。
狄耿对他的了解﹑包容,让到他在他面前可以放下一切,把自己最真的一面展示在他面前。
他可以毫无保留的大笑﹑大怒,可以跟他撒娇,也可以对社会的不公平时大声抨击。不需要顾及形象,不需要理会其他人的感受,这麽放松﹑自由的生活,恐怕是他沉溺在那一段恋情,毫无保留地跟狄耿分享工作上的趣事,甚至有时还把陈氏一两件的秘密告诉他。
真蠢。
陈云如此批评自己。
他又想到,入狱後的第一个月圆,也是在禁闭室内渡过的。那时自己怎麽呢?
好像是脸被打到瘀肿,肋骨也断了一条,奄奄一息的卷缩在那狭小的铁椅上睡觉吧?
一想到那铁椅的冰冻感觉,陈云感到身上有点发冷,不禁拉高了棉被。
没事了。
陈云跟自己这样说。
你已经出来了,自由了。没有铁床,没有关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