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的官员皆是忙碌不堪,尤其是礼部和兵部,礼部要核实大典的各项流程,保证大典顺利进行,而并不则要负责景昭帝的人身安全。礼部由楼君炎分管,兵部由王宥管辖,两部之间有相互冲突的地方,楼君炎和王宥两人总是心平气和好言好语地商量,两人之间看似相当和谐,谁也无法察觉其间暗含的剑拔弩张。
因着封禅之事,楼君炎身侧的人未再出现任何差池,但越是风平浪静的表面下,越是隐匿着深不可测的暗流。
越是临近出发的日子,楼君炎越是忙的脚不沾地,回到府里时,脸色也不怎么轻松,显得有几分紧绷。
“夫君,我能同你一起去吗?”陆燕尔小脸微扬,双手环抱着楼君炎的胳膊,娇憨请求道。
“不行!”楼君炎想也没想地拒绝。
泰山封禅从来就不关女人的事,何况为了陆燕尔的安危,他也不会带她去。
陆燕尔眼眶微微红了起来,许是觉察出自己语气太强硬,楼君炎便拢着她,放缓了声音安慰道:“燕尔,你就安心呆在家里,无聊的话,教教砚台,上街买买东西,或者同霍嫣闲话家常?”
“我又不是因为无聊才想去!”陆燕尔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眼眶里蓄起了眼泪,企图是眼泪打动他。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你在,我更会分心。”楼君炎顿了顿,说,“你若实在担心我的话,不如就多出去败败家,说不定我的气运回来了呢。”
陆燕尔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脑门:“你真是忙糊涂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又办了一家新的学堂么,家里的银子快造光了。京城中很多人听说这是青云学堂的分堂,都慕名将孩子送到这里来读呢,如果这都不能增加你的官运助你的话,那你就只能凭借真本事硬实力了。”
“夫人真厉害!”楼君炎竖起大拇指,不吝夸赞。
“少拍马屁,反正我想跟你去嘛。”
“额,你是女人,不能去。”
陆燕尔气的咬牙,一把揪住楼君炎的耳朵,吼道:“你休要诓骗于我,谁说女人不能去泰山封禅?或许其他朝代不许女人参与泰山封禅,可对于大晋而言,是可以由皇后带着宫廷女眷,在泰山之巅的封禅祭祀台上,祭奠历代逝世的先后皇灵。虽然陛下未再立后,但杨贵妃摄六宫事,形同代后,肯定会由她带着女眷们参与祭祀。”
楼君炎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无奈道:“你也说了是宫廷女眷,可你是朝廷命妇,好吗?”
“你有办法让我混在宫廷女眷中间呀。”
陆燕尔铁了心想去封禅典礼上,因为她近来也是心绪不宁,频频做噩梦,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为夫困了!”楼君炎拿她没办法,只好觉遁了。
“你,哼。”
陆燕尔负气的推了推楼君炎,然后直接裹着被子翻到了最里面,背过身子不理他。
“不去就不去!”
三天后,便是出发去泰山的日子。
楼君炎早早起身,看着缩在床角而睡的陆燕尔,无奈地摇摇头,都是当娘的人了,气性却挺大,同他闹了三天的脾气,不与他说话,不许他碰她,还真像个小孩子。
他扬眉,低头吻了吻陆燕尔的唇角,呢喃一声:“等我回来,可不许再生气了。”
说完,便带着早已打点好的行装直奔宫门,与大队人员同行,前往泰山。
京城到泰山的脚程不算太远,但因着帝王的仪仗盛大,赶路的行程较慢,而从京城到泰山,一路穿过诸多州县,不仅是景昭帝体察民情,让沿途官吏了解自己的好机会,也可以看看风光美景。
是以,景昭帝并不着急,甚至让队伍刻意减慢了速度。
本该两日的路程,可等到了泰山,已经是十日之后了。
泰山之巅,云雾若隐若现,满山苍翠绿树,掩映着一座座雕花楼空的殿宇,焚香礼佛,经乐阵阵。
原本由杨贵妃带领的女眷们见此情景,立即肃穆,再不敢于路上那般肆意嬉闹。
而按照规矩,皇帝同皇后需沐浴斋戒三日,国朝没有皇后,自然就是景昭帝同杨贵妃斋戒沐浴。
三日后,景昭帝便率众朝臣到泰山之巅的天烛峰的祭祀台上,那是泰山最高的地方,便是在这里举行封禅礼,祭祀苍天厚土神灵,告慰先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千之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响彻整座山峰,气势如虹。
景昭帝身着龙袍站在这八方祭祀台上,接受着万人的朝拜,她的脸上带着震慑天下的王者威仪,展开双手,俯视着脚下群臣、后妃、将士,以及泰山的僧侣,心中顿涌出一种万人之上唯我独尊的霸气,是独一无二的天授皇权,这世间舍我其谁。
能够站在泰山之巅,站在所有臣民之上,以一人掌控整个国家的命脉和权利,成为一代千古一帝,流芳百世,让天下人敬仰,让天下人艳羡。这般极致的位置,世上又有几人能抵挡住它的诱惑,在抵达这个高位的过程中,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