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只是暂时背负一段时间的污名,那些无辜牵连的官员也会重新回到朝堂,在光明来临之前,我们总要在黑暗中前行一段路程,只是暂时,暂时的。”
楼君炎回眸,看着陆燕尔一笑:“对,暂时的。”
但他没说的是,最近不知为何,他于朝堂之上,于景昭帝面前,忽然没了那种如鱼得水的状态,更像是有一种举步维艰、前路艰难的错觉,阻碍着他。
就好像回到了他没遇见陆燕尔之前,毫无官运的状态。
忽然没了那种如鱼得水的状态,更像是有一种前路艰难的错觉,阻碍着他。
范仲本该是大功臣,结果却是带着满身污名去做了流江知县,欣慰的是,他并未因这番际遇而颓废,而是积极改建分水堤,原以为事情暂时落下帷幕,可事实上并非如此,楼君炎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陆宗兼经手一桩命案反将自己牵扯其中,被停职查办,紧接着便是海云帆言语不当惹怒景昭帝,被当众打了五十大板,差点要了半条命,还有一些与楼君炎有所交情的官员皆以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遭贬的贬,罚的罚。
陆燕尔知他诸事不顺,消财免灾,银子倒是撒出去不少,善事也做了不少,而他依旧不顺,并无多大改观。
而景昭帝依旧重用于他,但楼君炎却明显的感觉到景昭帝对他有一种疏离感,绝对不是君臣的那种疏离,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他毛骨悚然的感觉。
……
护国寺。
禅师内,庞空大师正与王宥品茗论茶,一杯茶品完后,王宥笑着对庞空大师说:“多谢大师解我困境!”
庞空大师却皱着眉头道:“贫僧并未帮施主脱离困境,你的困境依旧存在!”
“哦?”王宥一顿,“你不是已经斩断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系么?”
“只是暂时而已,你们依旧只能是一死一活!其实,贫僧早就提醒过施主,你与他不能共存于朝堂,这两年看似你俩共存,实则依旧是死局。”最终都是一死一活的局面。
王宥哼道:“他死了,我不就能高枕无忧?”
庞空叹道:“若一个在朝堂为官,一个出朝堂的话,都能够活!”
王宥幽幽地转动了杯子,说:“我不可能辞官,他也不可能辞官,就这样,看看是他死还是我活。”来一场公平的较量,各凭本事,休想凭着那些玄乎的运势侥幸取胜。
“唉!”
庞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世人皆有爱恨嗔痴七情六欲,放不下的东西太多。
最近,景昭帝也大感困惑,不知怎的,感觉自己不像以往那般对楼君炎亲近,他欣赏楼君炎的才能和本事,只要他交代的事情,他总能办的漂亮而得体,自己却不像以前那般满意高兴。
可能是因为楼君炎最近光与他作对,他想处罚谁,他都会百般阻拦。
安枕许久未做过噩梦的景昭帝,这天晚上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梦中一条龙奄奄一息地躺在深渊边,一只仙鹤飞身而下,一脚将那条龙踢进了万丈深渊,然后,他便惊醒了。
之前,他做过仙鹤救龙的梦,如今又做了仙鹤伤害龙的梦,景昭帝惊坐在龙塌上,冷汗涔涔,细思极恐,对楼君炎的态度越发不好了起来。
但楼君炎做事严谨,说话越发滴水不漏,景昭帝有时想故意找他麻烦都不太容易。
真正打破表面平静的一件事是,翰林院大学士韩向诺被判满门斩首,因他参与科举舞弊案,提前泄露考题,收取高价贿赂,甚至逼的几名有才华的考生自杀。
楼君炎恩科及弟后,直接进入翰林院,韩向诺既是他恩师一般的存在,也是他的忘年之交。楼君炎无法坐视不理,满门抄斩等同于连坐,韩家尚有四五岁稚子,年纪甚至比砚台还小,何其残忍。
然而,他积极奔走,收效却是甚小,分明找到证据能证明韩向诺无罪,可总会有新的证据定他的罪,景昭帝随之也越发愤怒。
那种困顿无力感越发深重,逼得楼君炎不得不借酒麻痹自己,就是以前的那种感觉,只要跟朝堂仕途有关,他就会处处碰壁,想要完成一件事达成一个目的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可能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陆燕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心疼地夺过他的酒,伸手抱住了他,软糯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楼君炎,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我花了好多银子,做了好多善事,可是依旧对你无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派人去打探道衍的行踪,但他飘忽不定,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
不是说以财换取官运么,怎么没用呢。
楼君炎幽深的眸子幽邃无边,他拍了拍陆燕尔的背,说:“你什么都不用做,陪着我便好!”
韩向诺一家行刑前,楼君炎去见了他,问他需要自己做什么。
“如果可能的话,救救我的孙子,他才四岁啊。”韩向诺老泪纵横,一脸悲痛道。
楼君炎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呢?”
韩向诺苦笑了一声:“或许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