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可究竟是何情况,是真话还是胡诌,等他回京自有论断。
而今最重要的便是,李承颂。
想起李承颂这个北漠公主,楼君炎便颇为头疼,这辈子都不想再见这个女人,可他却不得不主动去见她。
翌日,楼君炎便去了行宫别馆。
李承颂似乎知晓他会来,早就屏退了不相干人等,备下好酒好菜坐等楼君炎大驾光临,心里是喜的,是期待的,分明是怀春少女等待情郎的心境,可她却强自抑制了下来,面上未曾显露分豪。
只淡淡地伸了伸手:“你来了,请坐。”
面无表情,尾音却不自觉上扬。
楼君炎皱眉,象征性地行了一个礼,便坐在了李承颂对面,眸光却未曾落在她身上,只穿透她看向别处。
李承颂拎起酒壶,斟了一杯酒,推到楼君炎跟前:“这是我们北漠最烈的酒,你以前在北漠时喝过,而这次的比上次的,更烈更醇,你尝尝。”
楼君炎低头看了一眼手边的酒杯,神色微凛,不知在想什么,须臾便将酒杯推了回去:“如此烈酒还是留待公主自己品尝,身为大晋子民,对北漠的一些东西着实提不起兴趣。
比如酒这玩意儿,我就比较喜欢大晋本土这种比较淡的梨花酒,又比如鲜花,淡香扑鼻的梨花才是我的心头好,而北漠带刺的玫瑰,我怕伤到手,只能避而远之!”
李承颂端起那杯推回的酒,纤纤十指轻转酒杯,而后低头抿了一口,杯沿上鲜红的唇印立现,转而对向楼君炎:
“你们中原人就是不够爽快,请你喝杯酒,你不喝便不喝,何至于生出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听得我头都晕了。我是听不大懂什么烈酒梨花酒,什么淡香梨花,什么带刺玫瑰,我只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花儿草儿,想尽办法将花摘到手里,或者是将草移种在自己院子里,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管它是否水土不服?”
顿了顿,李承颂又将酒杯送回到楼君炎手边:“这酒可是我们北漠皇族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一般人我可不给,你还是尝尝吧。”
楼君炎淡淡地看着桌上的酒杯,琉璃盏上的唇红鲜艳欲滴,李承颂是何意,再清晰不过。
见他依旧无所动作,李承颂轻笑了一声,语调变得婉转动听:“楼公子,不,如今该是楼大人了,你觉得同样的伎俩我会用两次?一次幽情不能逼你就范,我还会再下一次幽情吗?”
幽情,北漠最烈的春/药,令人畜皆疯狂的东西,却还是令楼君炎逃脱了。
“公主的人品我从来都不敢恭维,这酒还是留给想做公主裙下之臣的人。”楼君炎眯眼,微微抬袖,便将酒杯再次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不喝不想喝的酒,不娶不想娶的人,我依旧是这么一句话!”
“公主既要与我过招,不妨透出你的底线,又或者你想要怎样的条件,才肯放过我?”
拐弯抹角对李承颂无用,不妨直接摊在桌面上来谈判,可这场谈判的主动权似乎掌握在李承颂手里。
“我的底线就是你啊,我想嫁的也是你啊,我想的条件就是你的深情,你能给吗?”
李承颂仰头饮下杯中酒,淡笑,“五十年的和平,两座城池,都换不了你虚与委蛇的‘深情’么,就算不是真的,你就不能为了其它某些东西娶我,我的身后可是整个北漠,我的父亲是北漠新君啊。”
“不能!”
楼君炎眸光幽暗深沉,断然开口,毫无可商量的语气。
“呵呵。”
李承颂苦笑,脸色转瞬变得悲沉,恍若枯井荒原,“楼君炎,你还真当我是四年前那个不懂事,拿你无可奈何的北苑小郡主吗?”
话锋忽的一转,李承颂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戾气深深,“我虽动不了你,却动得了你最想护的人……陆燕尔!”
身影微闪,楼君炎瞬间移至李承颂跟前,一把扼住她纤细的喉咙,声音冷若千年寒冰,“你敢动她,任你是北漠公主,我必杀之。”
力道越收越紧,李承颂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濒临死亡的感觉如影随形。
似乎,随时都会死掉。
呼吸被夺,原来死亡的感觉竟是如此难受。
她面色一狠,抬手猛地砸碎杯盏,尖锐的碎片未朝楼君炎刺去,反而朝自己脖颈划去。
楼君炎眸子一紧,赫然松手打掉她手中的碎片,可李承颂却是再拿起一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划在自己手心。
鲜红的血瞬间渗出。
楼君炎冷道:“你这是做什么?想死,死回你的北漠!”
李承颂挑衅地看着他:“你不是想我死吗,那我就死给你看呀,但我死了,你最想守护的,你最爱的妻子陆燕尔也活不成了。”
“什么意思?”楼君炎瞳孔猛地一缩。
“世上有一种蛊叫做生死蛊,它还有个别名叫做子母蛊,一生蛊一死蛊,一子蛊一母蛊,我身上的是母蛊,是以我的Jing血喂养之,再以此培育出子蛊,而陆燕尔身上种的就是子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