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同意。
至于他的男朋友。
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出现,不就已经是答案了吗。
她刚开始也怨过,怨老天不公,怨男朋友的逃离,但冷静下来之后,她想通了。
他们在一起,笑过,吵过,闹过。
每一帧画面都是美好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对方就一定要陪她一起承担这个病在她的余生当中所有不好的可能。
虽然她的爸爸去世的早,但她妈妈还是用她那单薄的肩膀帮她和弟弟扛起了一片天,她妈妈可以,她自然也行。
……
荣欣说完,察觉出来病房的气氛跟刚刚比起来低了不少,回神笑笑道,“和平分手的。”
分手背后的故事,荣欣没给他们说什么,但看荣母脸上的表情,他们也能猜到并不会像荣欣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但怎么说呢,宽容大方又自强自立的人比起遇事歇斯底里又自私自利的人有时候会更让人疼惜。
尤其是在知道这些后,还见对方给他们眨眨眼,调皮道,“所以医生哥哥们,麻烦你们手术时候一定要好好做,给我缝漂亮点,我以后还得找男朋友呢。”
耿迟的这张嘴啊就真管不住,荣欣话刚说完,他就直接接嘴道,“这个你放心吧,有我们山医生在一定没问题的。”
山诣青扭头看了他一眼,反在耿迟眼里的镜片光,划过一丝冷淡的警告。
手术经验再丰富的老医生在面对每一台手术时都不敢说一句“一定没问题”。
医生和律师一样,在一生的职业生涯里都没有绝对。
任何一个“绝对”,都是对病人/客户不负责任的吹嘘。
耿迟因为山诣青的这一眼才又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嘴比脑子快”的毛病。
幸好对面的母女两人都没太在意这句话。
……
术前谈话,是手术流程当中很必要也很关键的一步。
山诣青在察觉到和病人的术前谈话在病房里进行要比把他们叫到办公室说他们的理解和接受能力会比较好后,只要病房条件允许,他很少是把人叫去办公室的,都是会亲自带人过来。
接下来的术前谈话,围绕着荣欣的诊断情况、手术治疗的必要性、手术方式选择依据、术中和术后可能出现的并发症及意外情况、拟采取的预防术中和术后并发症及意外情况的有效措施、手术治疗的预后和经费估计等等一一给他们母女二人介绍的清楚。*
给荣欣母女说这些的是一助王冰,说到她们不太能理解的地方时,山诣青才会在一旁简单解释几句。
最后,荣母看着手里的《手术知情同意书》,忧心看山诣青:“这是不是就和那种生死状一样?只要我们签了这个,我闺女就生死有命和你们医生没有关系了?”
这问话几乎是每个病人家属在签字之前都会问的话。
山诣青没有不耐,也像往常一样笑笑道,“这里是医院,不是比武大会。”
“《手术知情同意书》也不是医院的免责声明,”他看着荣母耐心解释,“‘知情’,是经过我们医生的解释和告知让你们可以了解手术的方案和可能会存在的风险;而‘同意’,是你们在知情这些情况的前提下,同意我们为你们的家属做手术。”*
“我们身为医生,有义务让你们了解这些,而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医生,我会建议我每一个病人在自身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进行手术治疗,但也只是建议而已,具体的选择权还是在你们手上。所以,”他顿了顿,温声道,“严格来说,这其实是你们单方面选择是否接受我们为你们家属做手术的问题。”
“对不起啊山医生,”荣欣在一旁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我妈年纪大了,不太懂这些,你们别介意。”
“不会,”山诣青摇摇头,“有任何疑虑我们都应该提前沟通好,这是必须要的。”
……
山诣青他们从荣欣病房出来,已经过了晚上六点钟。想要早点儿回去的想法没有落实到,也落实不到了。
他今天白天的那台手术,管床医生刘云过来,提醒他跟病人家属的术后谈话还没进行,他只好马不停蹄的又赶往监护室。
……
忙完一切,回到办公室坐到椅子上,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
橙色的路灯像一条长河一样延伸到天际。
手机里只有一个未接电话。
备注“阿如”。
看到应如是的电话,山诣青才想起来下午他忘记给她打电话或是发信息说一声他可能会晚一些回去了。
之前嘱咐她他要是到时间没回去,让她先吃不要等他,她应该是记得的吧。
那边电话接通,他率先道歉,“抱歉,我下午手术结束本来想要早点回去和你们一起吃晚饭,但有两个手术谈话时间比较久,刚回到办公室看到你的电话才想起来我忘记给你说一声了。”
他低声道歉,“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