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怪吴叔。”
何培卿从上衣口袋摸出一支Jing致的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她只抽了一口,然后把燃着的香烟搁在手边的烟灰缸上。这里是何培卿办公的地方,所有摆设都是她常用的。
香烟燃起的烟雾升腾起来,遮住她的脸。
“前些日子你不是有让我帮你查器官去向的记录吗,我觉得奇怪,就顺便问了下吴叔最近在做什么,他说在帮你调查一个叫林圆圆的小姑娘。他还提到帮你修过刹车线,我再猜不到你出事,你妈就白活这么多年。我看了你的消费记录,你最近有一笔不小的支出是直接打在某位叫曲长风的律师卡上,我就跟他了解了一下情况。”
肖何没注意何培卿说的话,注意力全在烟灰缸上那支香烟。他记得他妈是不抽烟的,喜欢抽烟的是他爸,这么多年见到他妈点烟的次数不多,最频繁是他们刚离婚那会儿,后来每到两人的结婚纪念日,她都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点支烟,静静地坐一下午……
他妈做这种事的意图显而易见,他们当年感情好,肖何也猜得中一二,不然也不会给他取名肖何,更听说若生女儿,就要给他取名叫肖可人,总之都说父母双方的姓氏组合。
何培卿对他爸的感情到底怎样,肖何不懂,她从来不提他爸爸,肖何小时候也懂事,从来不问,就仿佛他的生活里,理所应当只有妈妈。
两个人离婚以后更加没有联系过,但是……他妈又不是完全不介意他爸的样子,这么多年他妈找过男朋友,谈不了几天就不了了之,但是每次她心烦意乱的时候,都要点一支烟……
肖何发现这件事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家里公司出了问题。那会儿别园的生意挺好,突然被几家竞争公司联手打压……那一阵何培卿很少回家,有一天晚上肖何起床喝水,就看到她一个人站在黑暗里,偷偷在阳台上点烟。
后来被-干-死的当然是竞争对手,别园的生意更是嚣张膨胀,几乎把整个市场都垄断了。
他妈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要不让我好过,那我干脆让你活不下去。
但是现在是怎么了?这件事难道麻烦得让她心乱成这个样子?
“儿子啊……”
何培卿叹口气握住了肖何的手:“妈知道你很独立,但是人是群体动物,社会性是人的特点,你不能所有事都靠自己。出事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不让我帮忙?你再厉害也不是万能的。”
“我觉得我能解决,没必要劳动你。”
肖何冷着脸想,更何况他妈一动手就不知道给人留后路,谁敢让她出马,回头得罪一堆人。
“过度自信就是自负。”
何培卿对他不知该心疼还是该责备:“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妈妈来管。”
肖何抿了抿嘴唇,很想提醒她自己早就成年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他想自己也许是真的跟母亲太过疏远,她看上去还年轻貌美,实际上却也已经人过中年,生命里除了事业就剩他这个儿子……
“那吴叔到底查到什么了?我跟林圆圆没有过任何接触,她跟我的实验室有什么关系?”
何培卿倚进椅子里笑了笑:“她本来就没想害你,应该说她不认识你。但是她认识你们实验室一个男孩子,还喜欢着他。”
“……吴叔连这也查得出来?”
“当然了,调查一个人首先就要调查他的人际关系,吴叔跟了我这么多年,做事还是有一套的。”
肖何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个人是谁?”
何培卿刚要说,又把那名字吞了去:“我不是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吗。”
“我至少得知道那个人是谁,也好让我以后有些防备。”
何培卿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她知道肖何说得没错,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在肖何身边,保护肖何一辈子,但是依照何培卿的敏锐,她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隐约感觉与当年某些事有关……这才不想让肖何插手。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太多心,毕竟都过去了那么久……
肖何一直盯着他妈,自然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变化,肖何心里疑惑更甚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何培卿,许久对方才像妥协一般叹口气:“那个人……叫严峰。”
严峰是肖何实验室的一名研究员,实习两年之后刚签了合同,肖何对他还挺有印象,研究生毕业之前就在他的实验室了,人很阳光很开朗,长得又不错,被女孩子喜欢上再正常不过。
肖何迟疑着说:“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在支持器官捐献项目。”
肖何跟何培卿同时沉默了——他不知道,那肯定背后有藏得更深的人知道。
“说起来,他姓严……”
肖何突然皱起眉头:“我刚接手‘爱因斯坦’计划的时候,有个姓严的副教授,曾经跟我竞争过C国科研组长的职位,后来以微弱劣势输给我,他大概觉得没面子,退出这个计划。我也说不出来这两个人之间到底会不会有关系,找吴叔查查。”
何培卿听了之后快速咬了一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