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奴偏偏是这样一个没了根子的废人。”
“奴想过和小姐坦白身份,可是奴不敢,奴……害怕从小姐眼里看到那种嫌恶的眼神,也不想从小姐身旁离开,奴本来想……能这样一辈子陪在小姐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那时……那时才会推开了小姐,呵,现在被提到这种事,小姐一定很恶心吧……”
那带着哭腔又满是绝望与自嘲的话语听得顾和以心中生疼,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听到了贺穆清承认自己的心意。
她忽然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莫名觉得心里通畅了一块儿了。
因为她明白了,为什么明明觉得贺穆清也喜欢她,但贺穆清却从不承认,还在那时一把将她推开了。
贺穆清身为家中下人,喜欢上了主子不说,还是个宫中出来的太监,想与她亲近又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敢暴露出自己的心思来,怕她会想要跟他进行“下一步”,站在贺穆清的角度来说,确实只能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才能长长久久的待在顾家,就算是为奴,也比叫人发现了身份赶走了强。
毕竟在这个时代,阉人总是为人所厌恶。
顾和以脑子里想东想西乱成了一团,没出声,怔怔的看着贺穆清。
贺穆清咬着唇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用那种卑微又眷恋的眼神看向了顾和以。
一张脸上全是眼泪,额头磕得尽是血红。
就那样用那种shi漉漉的眼神看着她,像是最后一眼豁出了性命一样,贪婪地望着。
心中的那么些火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消散去了,听贺穆清这样用难听的语言贬低自己,看他把自己放得那么卑微低贱,顾和以心中闷疼。
不是那种和亲近的人激烈的吵架、用最难听的言语相互刺激对方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而是闷闷的,疼的不明显,却难受得快要哭了出来。
太监又怎么了……?她只知道她自己,此时因为这个叫贺穆清的人,心里钝痛到呼吸困难,管他是什么人,她就是喜欢贺穆清,而贺穆清也喜欢她,她也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在现代生孩子都还是有危险的,更何况这是古代,生个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上一趟,阉人就阉人吧,这不是刚刚好的结果么?
心中想得透彻,于是她低下身来,双腿着地,伸出手去。
贺穆清嘚缩着往后退了一点儿。
顾和以心里像是塌了一块儿,她喜欢的男孩啊,幼时就去势入宫,受尽打骂屈辱,日子过得差到她温声说几句好话就能收买人心。
揽住贺穆清的腰,将眼前这个浑身都在颤抖的人柔柔地拉到自己的怀里,这才感觉心中的闷疼感略略减少了些。
贺穆清已经受过那么多苦了,她又怎么见得他那么轻贱贬低自己,怎么能对他的崩溃而无动于衷呢。
抬手,一下一下的轻轻抚过贺穆清的瘦削的背脊,从脖颈开始,缓缓地向下抚去,直到有些暧昧的尾骨处,一下一下。
“不是叫你别自称奴了么?”
温柔的嗓音带着喷涌而出的热流,直接喷洒在了贺穆清的耳边,叫他的身子忽然之间僵硬了起来。
他似乎有些懵怔,没能反应过来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
僵硬着身子,动也不动,任凭顾和以揽着他,一手顺着脊柱来来回回,让他的心中有酥麻感闪过。
顾和以见他没什么反应,猜到了他大概是没有想到事态的发展,以这个时代的人来看,宫中出来的阉人是最令人厌弃的存在,不男不女,只能做任人驱使的奴仆。
她轻声叹了口气,轻轻咬着贺穆清的耳朵,在他的耳边温声说道:“你是不是从宫中出来的,我并不关心,也不会因此而轻视你。我一直以来喜欢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身下的那物,你懂么?”
贺穆清心里一颤,他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在顾和以说话间,已经又开始决堤,顺着脸颊就往下滑,喉咙深处发出了低声的呜咽,既带着悲切,又有些撩人。
小姐……小姐……
他在心中不停地喃呢着。
是梦吗?是梦吧!
若不是做梦,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他是阉人,是百姓见了都觉得晦气的存在。
可环着他的这双手太暖了,温度透过了夏季薄薄的衣料渗透到皮肤中来,让他的身上都烫出了印迹。
眼泪潄漱地流,除了从喉咙深处传出的轻微呜咽声,再无其他,只是无声地掉着眼泪。
他哭得有些喘,浑浑噩噩的在顾和以的怀中,颤抖得厉害,不敢说什么,也不敢抬手去触碰身前的人,生怕这只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场喜人的梦境。
“你倒是说句话呀。”顾和以故意用手在贺穆清的腰间软rou上一掐,让贺穆清下意识地往一旁躲了一下。
“奴……奴不敢……”他细声喏噎着,说话都有些懵怔,声音也不敢提高。
顾和以又掐了一下他瘦得没有丝毫赘rou的细腰,然后双手稍稍用上了些力气,让他与自己再贴近一些,低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