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说。
“哎?”许常突然抬头,和温郁金的视线对上。
“因为很多你都要去了,所以我的比你少一些。”许常有些昏头,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温柔地和他说话。好像是外面下的雪全成了糖,一股脑倒在他头上,顺着衣服钻进他脖子里,他鼻息之间都是甜味。
温郁金想了想自己好像都是随手放在书房的抽屉里,并没有像许常这样整理放好,本来想问许常要不要也看看,想了想自己抽屉里各种文书合同策划案文件,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许常轻微地屏住了呼吸,期盼温郁金再说一句他想听的话,再一句,再一句好似就能换得他再一次撞南墙,再一次什么都不顾。
可温郁金抬手看了看手表,一边帮他把纸盒盖上一边说:“很晚了,快睡吧。”
午夜钟声响起,许常又被打回原型,变成那个什么都没有,独自挣扎的灰小子。
他点点头,抱上那个纸盒,静悄悄地上楼了。
第二天温郁金到了公司,先问了秘书,“最近有什么需要出差的事吗?”
秘书有些诧异,也只是告知他最近没有什么需要出差的事务,只有一个邻市工厂的视察,底下已经安排了人员去了。
温郁金敲敲签字笔:“那个视察我也去吧。”
秘书愣了下,说:“好的,我去安排。”
之后温郁金又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让他今天不用按时来接他下班,他自己开车回去。
之后这一天温郁金照常工作,他做得认真,抬头一看时间,竟然可以比平时下班早半小时。
“………………”无事可做的他只好提前去看企划部提交的新策划草案,批了些意见之后又闲下来了。
其实温郁金很少陷入这种不知道干点什么的状态,他到了公司便工作,下班了回家,吃了饭之后看看报纸读点书,到了时间就去睡觉。
他因为昨天和许常说了自己今天没空,打定了主意要加班,没想到还能提早下班。无事可做让他陷入一种微妙的不安,温郁金才第一次撒谎,就尝到了苦果。
想了一会,他给诊所的朋友去了信息,得了答复之后就开车去了诊疗室。
他朋友靠在门边打趣他:“提早下班不去民政局离婚,跑我这来干什么?”
温郁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去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一杯水放在他面前,“怎么,不打算离婚,该找我做婚姻咨询?”
温郁金皱眉,有些疑问,他还不知道有婚姻咨询这种东西。
“郁金,你这种状况,对你现在的婚姻轻易地做出任何决定都不是妥当的。”他朋友在他对面做下,慎之又慎地开口。
温郁金不语,只看着面前白水向上飘的白气。
“你当初为什么要结婚?”
“…………因为许常是个合适的对象。”
“对你而言,什么叫合适?”
“他很好,性格很温柔,对我也很好,当时他好想有结婚的意向,当初我的母亲向我建议我该结婚了,我和许常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他自己偷偷买了戒指,于是我向他求婚了。”
“仅仅是他很好?对你而已,什么是开启一段婚姻的必要条件呢?”
“…………”
温郁金沉默不语,他答不出来。
“那我换个问题,郁金,你又是为什么离婚呢?为什么选择要结束这段婚姻,因为许常他不‘合适’了吗?”
“……不,是他说的,他对我说离婚,我答应了。”
“那你呢,郁金,你自己怎么想的?”
温郁金拿起那杯水,他摩挲着杯身,想了一会才说:“…………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太快了,晚几天可能会好,晚几天就好。”
“太快了?那对你而言要等多久才算不快,才算好?”
“………………”
温郁金又答不出来了,他的内心好像一口枯井,什么都没有。
他只好把视线移向窗外,等外面的雪停。
温郁金出差这几天,许常无事可做,百无聊赖地,最好只好又搬张椅子去窗边看落雪。
雪也不是整天都下,雪停住的时候许常便不知道干什么,他在椅子上蜷缩着,把自己抱住,盯着门。
期盼下一秒有人推门进来,是温郁金也好,是莪术也好。
可没人敲门,除了家政上门做饭清扫,许常都是一个人,他的家好像被雪困住,变成一座小小的孤岛,他是岛上唯一一个人。
连男人都没来了,是不是最近下雪了不好出门所以不来了,许常想。
于是第二天他就向家政拜托找人给他家门口扫雪。
等雪被扫开,露下底下shi黑的地砖,房门到大门的方向延伸出一条小路,仿佛在等谁回来。
可就算这样,男人也没来,雪又落下来,覆盖了清扫出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