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泊和苏清许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冷漠。
苏清许皱着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石湘筠昨天晚上还气势汹汹地想要杀了她,这才过了一个晚上,杀人的人,就成了被杀的人。
苏清许觉得,在石涧眼里,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自己,其他的人,都是杀害石湘筠的凶手。
害人的人,却变成了被害的人。
多么可笑!
苏清许想起还在医院躺着的晏来,眼中的怒气一闪而过,但还是被石涧捕捉到了。
石涧的情绪很敏感,他指着苏清许,一脸Yin翳,他在她脸上看到了名为“怒气”的情绪:“苏清许,湘湘是你的母亲!”
混账东西!
在这个关头,苏清许不想刺激石涧,但是,既然他主动挑衅,那她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母亲?一个想杀死自己女儿的母亲?”
这世上有这样的母亲吗?
苏清许对石湘筠没有感情,她只希望和石湘筠能保持一种互不干扰的关系,但她没想到,石湘筠居然想杀她。
“你说什么?”石涧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清许,一脸不可置信。
从石湘筠上了救护车之后,许澈和石竹筠一直在找机会跟石涧说说事情的经过,但是石涧不愿听,他固执地认为是许修远他们一家三个人合起伙来杀了石湘筠。
石涧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固执地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事。
石竹筠看着一脸惊愕的石涧,缓缓呼出压在心中的一口浊气,开口道:“昨天,她来找我,求我原谅她。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然后拿出刀子,捅向我。许修远拦住了她,他们两人厮打在一起。”
她回想着当时的情况,根据自己的判断继续说道:“许修远失手,杀了她。”
石涧闻言,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他的小女儿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苏意泊上前,将石涧扶到了椅子上坐着,石涧神情癫狂,双眼通红,他一会用手指着苏清许,一会又用手指着石竹筠,嘶吼着:“你们撒谎!你们撒谎!”
“我的湘湘都已经不在了,现在,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你有证据吗?”
石竹筠望着石涧,缓缓闭上眼,一行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石涧都不肯相信她。
她睁开眼睛,一字一字道:“别墅里安装了监控。”
离婚之后,许修远以和她商量许澈的事情作为借口,赖在别墅不肯走。为此,石竹筠特意安装了监控。
石涧将手中的拐杖,砸向石竹筠,他的表情狰狞,好像恨不得吃掉石竹筠一样:“闭嘴!”
石竹筠一个不设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很痛,但更痛的,是她的心。
她逼迫石涧直视自己:“您要是还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把监控录像调给您看。”
石涧伸出手推开她,嚷嚷道:“闭嘴,我让你闭嘴。”
石竹筠冷笑了一声,她不依不饶道:“就算您看到了视频,您也不会承认这是石湘筠的错。”
“哪怕今天躺在这的是我,被杀的那个人是我,您也会笑着原谅石湘筠,是不是?”
“可这本来就是她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又能怪谁呢?
石竹筠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石涧站起来,指着石竹筠的那只手颤抖着,“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妹妹都已经死了,石竹筠,你有没有心?”
死了?
“她是死了。”石竹筠说,“但她犯下的错,绝不会因为她的死亡而一笔勾销。”
死者为大这四个字,她听腻了。
“你!”听到石竹筠这样说,石涧一时间觉得怒气冲向天灵盖,他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场面陷入混乱。
石涧疯了,医生说,他因为受到的打击过大,患了严重的Jing神疾病。
最后,是苏意泊出面Cao持的葬礼。
石湘筠被葬在石家陵园里。
举行葬礼的那天,石涧像是突然恢复了神智,死死地抱着石湘筠的遗像,不肯撒手,他坐在地上,哭的很伤心。
葬礼结束的时候,来了一个姓钱的女人,带走了石涧。她是石涧在国外的同居对象,这么多年,石涧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
石竹筠原本想带着石涧一起出国,她愿意照顾石涧,但是,她被拒绝了。
“你父亲说过,他不愿拖累你们。”
没过几天,许修远就被放出来了,法院判定他是因为防卫过当,失手杀了石湘筠。
石竹筠和许澈商量后,决定出国开始新的生活,临行前,她将手上石氏集团和许氏集团的股份,低价卖给了苏清礼。
这也算是,她唯一能给的补偿。
石竹筠走的那天,苏清礼去机场送了她,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