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话里有话,这才准备去看看。她行了半刻钟便到了茶庄。正是热闹时分,店中却没客人,只得掌柜守在门口,见柳初语进门,便迎了上来:“请问可是柳小姐?”
柳初语应是,掌柜便客客气气将她往里面请。柳初语跟他进了内院,便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厉宁一身常服,正负手而立。
柳初语欢喜唤道:“宁哥哥!”
厉宁转身,神色温和:“进屋说。”
两人进了厢房。房间不大,茶几上有沏好的茶水,地上有四个蒲垫。两人相对而坐,厉宁自怀中摸出了柳初语给他的木匣,推给柳初语:“你看看。”
柳初语心中,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她打开木匣,果然见到了一沓空白的宣纸,一时气结!她愤恨撕烂了纸张,厉宁任她发泄了一会,这才握住了她的手,好言哄道:“别生气了。”
柳初语能不气吗!她委屈道:“我写了整整六天!”
厉宁安抚:“知道的。就怕你生气,这才特意出宫和你说。”
侍卫每天会给厉宁汇报柳初语的行踪,因此厉宁早就得知了,柳初语这些天都在写东西。他猜测她特意出宫一趟,便是想将不能言说的内容写成文字,因此便是心中再多思虑,还是强迫自己等待了六天。今日终于收到了柳初语的书信,厉宁打开一看,竟是见到了一堆空白宣纸……
多日期待落空,厉宁心情也是不好的。可他还是柔声道:“没事的,你且先回宫,宁哥哥和你一起想办法。”
柳初语咬着唇没答话。她不信自己这次泄漏天机了。明明她写的就是个时兴的志怪故事,写完后还将故事给春絮几人看过,当时宣纸上的字迹都没有消失。柳初语开始怀疑她的文字被清除,与即将看话本的人是厉宁有关。毕竟,春絮看了这故事,只会觉得有趣,可厉宁看了这故事,却会深思……
这可怎么办!就算全京城的人都能看这故事,独独厉宁一人不能看,也不行啊!她写这话本,就是想给厉宁看的!柳初语忽然皱起了眉:不对……如果很多人看了她的故事,那口口相传,总会有内容传到厉宁那!届时她再旁敲侧击几句,厉宁定是会去了解情况!
柳初语双眸一亮:那她将话本印了发售,不就行了!等看故事的人多了,她不信那力量还能禁锢所有人!
柳初语振作起来,坚定道:“不,我还有办法!宁哥哥你再等等我!”
她竟是起身就准备离开!厉宁眸色一沉,忽然扣住柳初语手腕!柳初语不解看向厉宁,便见男人敛着眸,眼睫如鸦羽打下Yin影:“已经六日了。初语,让宁哥哥帮忙。”
厉宁垂着眼,遮住了眼底深藏的焦躁。他不愿什么也不做原地等待,可他所知的信息太少了,不敢盲目质疑柳初语的决定。他不知道他们的敌人是谁,不知道那力量的弱点在哪,他甚至不能确定,柳初语对他的心意,是否如他一般坚定不二。他太担心她的安危,却又急迫想要得到确定的未来。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决心在他心中燃烧,势无可挡。可他只能任它们堵在胸口,无处着力,无从消化……
柳初语怔了怔:让厉宁帮忙?这若是让厉宁帮忙,她的文稿还不用写出来,便都得消失了吧,还怎么印刷售卖?
柳初语十分为难,倒也不着急回了。她想委婉和厉宁解释下,却不料脑中“叮”的一声响,机械音响起:“发布任务:泼厉宁一脸茶水,并拍桌斥骂他多管闲事。”
等着搞事的崔梦玉终于抓住两人相处的机会,出手了。柳初语脸色一僵。她心思急转,没找到行得通的拒绝理由,只得接下任务。又偷偷觑着厉宁,眼一闭心一横,端起一旁半温的茶水,就朝厉宁脸上泼去!
厉宁被兜头浇了一杯茶,脸上前襟都shi了。柳初语泼得好巧不巧,男人挺直的鼻梁上还挂着一撮茶叶,招摇散着袅袅白气。柳初语心里慌,却还是用力一拍茶几,斥道:“多管闲事!”
房中陷入了安静。厉宁看着她,半响抬手,抹去脸上的茶叶茶水,神色不明。柳初语更慌了。她焦急等待,终于听见了“叮”的提示音,任务完成。柳初语如蒙大赦,连忙摸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厉宁:“宁哥哥,你、你擦擦吧。”
厉宁看着那手绢,没有接。柳初语莫名觉得,房中空气似乎都沉重了几分,压力甚大。她硬着头皮道:“宁哥哥,我这般懂事又体贴,怎么会做出这种没礼貌的事,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
她都拿厉宁的话厚颜自夸了,不可谓不竭尽全力。可厉宁只是深深看着她,并不表态。柳初语觉得,厉宁应该是真生气了。本来他暗中出宫一趟就不容易,更何况登基大典在即,他定是琐事缠身。结果两人才一见面,她却泼了他一脸茶水,还骂他多管闲事。现下她递块手帕给他,就指望他既往不咎……这不是耍人玩么!
生平第一次,柳初语开始揣摩旁人心情,并且因此忐忑。她递手绢的手尴尬定在空中,半响,还是默默收回了。厉宁却轻叹一声:“罢了,你过来帮我擦一擦吧。”
这声轻叹就好似台阶,气氛缓和下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