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个表情或是身体变化:“这之后不久,在青琼殿殿外,我又听见你骂我是婢女之子,篡位之人。你很快改了口,只说是被逼迫的。当时我便觉得不对,毕竟12岁的你也是个烈性子,哪能这么被人欺负?我只当你是看那些贵女不顺眼,想让我帮忙处理了她们。”
他的声音忽然染上了笑意:“可这也不对啊。我们初语向来不屑那些弯弯绕绕,不开心了都是直接骂回去,怎么也不会积着攒着,再背后给人使这种焉坏。”
……我就当你是夸我吧。柳初语还是闭着眼,脸色却微微泛了红。厉宁看得真切,只觉被那抹淡粉色烫了下,克制着摩挲了几下柳初语的手:“然后便碰到了那只古怪的黑猫。你只管强调那是你的猫,可所有人都知道你没养过猫。但你待它真的太上心了,”厉宁微微勾起嘴角:“上心得我都嫉妒了。那小畜生也对你特别不同,真就像是养熟了的宠物,还是特有灵性的那种。”
什、什么?嫉妒木耳?堂堂燕王殿下,竟然曾和一只猫争风吃醋?柳初语不可抑制也弯了眉眼,却又脸皮更烧。厉宁又道:“再说那次你一人偷偷出宫。我见到你时,你只说是为了给我个惊喜,这才偷偷出宫。可是太古怪了。初语这么懂事又体贴,就算要偷偷给我惊喜,也只会瞒着我要去哪,不会瞒着我要出宫。”男人声音轻柔缱绻:“她心疼宁哥哥,怕宁哥哥担心呢。”
柳初语:“……”
说得很对但是……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有一说一吗!柳初语本来还挺自在躺着,现下身体却有些僵了。她感觉手都要被厉宁摸熟了,用力抽手,又将被子拖上了些,把脖子都遮得一丝不漏。厉宁轻笑出声,忽然道:“睁眼。”
??柳初语眼睫颤动一时激烈,担心睁开眼,就会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可她还是小心翼翼撑开了些许眼皮,便见到了暖黄烛光里,厉宁更暖的笑容。男人倾身,压在柳初语床头,凑近与她低语:“至于今日祭天台上,说什么‘对太子殿下一往情深’,更是笑话。那人除了年纪比我大,妻妾儿女比我多,还有哪里比我强?他有我好看吗?他有我聪明吗?他有我喜欢你吗?他有我对你好吗?”
柳初语脸刷得红透了!她满脑子都是“啊啊啊他说出来了他就这么说出来了”!却听厉宁慢吞吞补了句:“啊,不对。他儿女肯定也比不过我。他就一子一女,我们这般年轻,肯定会后来者居上的。”
——!!你后来者居上就行干吗扯“我们”啊!
厉宁又凑近了些:“还有什么‘忍辱负重’‘虚与委蛇’,怎么可能呢?我家初语这般纯情,这般骄傲,喜欢不喜欢都写在脸上了,哪能作假?”他低头看柳初语,指尖落在她的面颊,喃喃道:“看这里,就写着,我,也,喜,欢,宁,哥,哥。”
那指尖伴着一字一句,顺着左脸爬上额头,又落在右边脸颊处。柳初语感觉自己心跳乱得都疯了!她猛然扯起被子,一股脑蒙住了自己的头!
世界暗了下来。柳初语躲在被窝封闭狭小的空间,整个人都被激得微微颤抖。厉宁低低的笑声从外面传来,轻轻的,愉悦的,带着满足之意。他没笑太久,便缓声哄道:“别闷着了。出来吧,初语。”
柳初语睁着眼,一动不敢动。厉宁没再催。柳初语慢慢缓过了些,的确觉得闷气。她听见厉宁没了动静,十分疑惑,从被子中探出了头。
厉宁依旧撑在床头,如玉Jing致的面庞正对着她。男人一向黑沉的眼中,那温柔宠溺便如天网,丝丝缕缕将柳初语纠缠。柳初语陷入其中,只觉头脑更眩晕了。她半响方讷讷道出了句:“我不要听你说话了。我还以为,宁哥哥是要和我分析问题。”
厉宁低低回话:“我是在分析啊。”
柳初语埋怨:“你骗人,你怎么分析了。”她细声细气道:“你就是逗我呢。”
厉宁却道:“我在分析,你的反应。”他又抓住了柳初语留在被子外的手:“那些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男人将柳初语的掌心贴上自己的脸颊:“重要的,我已经看到了。”
柳初语心又是一颤。是了……她对他的情绪,这不是天机。那力量能噤她的声,能封她的动作,却遮不住她的眼,藏不住她脸颊的红晕,更瞒不住她的心意。厉宁其实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她对他的感情是真的,他就可以不问缘由纵容她,不计后果原谅她。而现下,他看到他想看到的了。
两人对视,谁也没再说话。沉默持续许久,厉宁轻缓侧头,在柳初语掌心落下了虔诚一吻。柳初语颤着手,没有挣开。厉宁缓缓离开些许:“初语,”方才的缠绵爱意隐去,男人的神色间有种压抑的冷静:“我是不是,不能娶你?”
热度迅速褪去,柳初语怔住,而后心头泛起一阵难过。是了……便是他俩两情相悦又如何,如果系统所言不假,那他们永远也不能在一起……
厉宁将柳初语的神色看得真切,克制垂了眸。虽然方才他所提问题大多没有答案,但可以确定的是,今日柳初语所为并非出自本心。而她会被迫做出此等举动,似乎与他太过紧逼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