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劲儿地较真,那就惹人嫌了,觉得你给人添麻烦,矫情、做作。
冯蓁曾经就是个不肯将就的人,要不然上一世不会落得那般下场。她那位最后倒也不肯离婚,求着原谅,用句“追妻火葬场”来形容也不算夸张吧。周遭的人劝和不劝离,都让她算了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她不肯,心里的结,解不开,日子就过不下去。结果渣男转眼二婚,新娘子挺着肚子穿的婚纱,还给她发了请帖,她却在婚宴当日遭遇车祸,死于非命。
至死,冯蓁都没有想明白,不是说这世上是有天理的么?
如今萧谡比那人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坏,她若是死咬着不松口,指不定转头也能纳个贵妃回来。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追妻火葬场,萧谡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下一道圣旨,成本不过就是点儿笔墨纸砚钱。
冯蓁心里也劝自己,就这么算了吧,好好的过日子,计较那么多,伤人伤己还讨人嫌。跟气运之子作对,最后指不定又是死于非命。
萧谡发现冯蓁变了,用膳时她居然主动地对他笑了笑,也不再他说十句,她半句都不吭。
“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萧谡好奇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冯蓁看着萧谡的眼睛道:“只是想明白了一点儿事,怕老天又怪我不惜福。”
“又?”萧谡不解。
冯蓁却没有解释的**,“是怕皇上转眼又抬个淑妃、贤妃的什么来气我。”
一个人无缘无故地想明白了是很叫人惊悚的事儿,萧谡转头就找了宜人。“今日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宜人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早起娘娘泡了许久的澡,奴婢瞧着她心情很是不好。后来去了太后宫里,略坐了坐,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就是太后娘娘说皇上后宫空虚让娘娘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午歇后娘娘去御花园采了些花,说要做口脂,就一直捣鼓到皇上回内殿。”
就寝时,冯蓁也没上赶着给萧谡更衣,倒是萧谡上赶着替她卸了头上的金饰。
“母后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萧谡道。
“哪句话啊?”冯蓁转头瞪了萧谡一眼,讽刺道:“皇上这是对我的一举一动都很关心嘛,怕我通敌卖国么?”
萧谡道:“朕是问的宜人。幺幺,你今日转变如此之大,由不得朕心里不忐忑。”
冯蓁“噗嗤”笑出声,一边笑一边摇头道:“其实真的是想通了,因为我发现,我无论想什么,对皇上也没什么意义,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萧谡没吭声,听得出冯蓁话里有话。
“幺幺,你心里一直在计较的是什么?”萧谡认真地问。
冯蓁想了想,“皇上会介意我跟晋王之间的事么?”
萧谡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介意的是皇上舍我而娶了卢柚。”冯蓁没再隐瞒萧谡,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幺幺,朕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卢柚她什么都不是。”萧谡确实没想到冯蓁还纠结在老皇历里面。
冯蓁耸耸肩,她就知道萧谡会这么说的。就好像是说男人睡其他女人只是生理需要一般,无关情爱。她也知道无关情爱,但能做到丝毫不介意么?
“我知道,可我就是小气呀。”冯蓁有些凄凄地笑了笑。她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的笑容明媚起来,回到那个刚开始薅萧谡羊毛的小女君身上。
萧谡垂眸道:“那件事是朕无可奈何,但也是朕不对。”萧谡拉起冯蓁的手,“让朕用余生弥补你如何?”
冯蓁娇俏地笑了笑,“那就要看皇上的表现。”
一夜之间好似春回大地,冰雪融化。
顺太后看着联袂而来的帝后,心里那叫一个腻味。她打从进宫开始就没得过元丰帝的宠爱,后来虽然靠救命之恩翻身,但那时候元丰帝的身体早就不行了,两人只能算是相互扶持的老夫老妾。
而眼前这对璧人,虽说没多少亲昵的动作,但眼神里全是情意缱绻。尤其是萧谡,视线像是黏在了冯蓁身上似的,她抬手喝一口茶,她开口说一句话,他的视线都会紧紧地追过去。
作为没有恋爱过的顺太后自然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这两人她看得久了,也就品出点儿意思了,她原以为是冯蓁使了什么手段复了宠,可如今瞧着竟然是皇帝待她情义更深些,至少冯蓁看萧谡的眼神没有他那么缠绵。
她更像是在被动地回应萧谡对她的宠爱。
“皇后入宫时日也不短了吧?怎的肚子一直都不见动静儿啊?如今朝里朝外最关心的就是皇帝至今膝下无子。”顺太后道。
对于这件事萧谡倒是不着急,他的身体情况他很明白,只要不糟蹋,那绝对是长命百岁的,所以现在有没有儿子并不打紧。若真是生了,太子只怕得当到老,于父子关系也不利。是以他心里从没着急过。
“母后,这件事总是要顺其自然,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朕和幺幺身体都很康健,迟早会有孩子的。”萧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