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觉得自己全身都被抽干了力气,疲累无比,肖凛问她牙齿情况,看诊结果,她只是一板一眼的回答。
于是到后来肖凛也不再问她,只当她累了,可是车行至半途,聂双双却又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
她眼睛酸疼,鼻子酸疼,喉咙发干,胸闷得快要喘不过气,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憋闷了半天的情绪终于还是忍不住全都爆发了出来。
小七明明说这辈子只娶她一个,只让她嫁给他一个人的。
小七明明答应说他以后会在城市里挣钱,让她过的很幸福很幸福。
小七明明告诉她,所有她喜欢的都会拥有,所有她梦想的都会实现。
……全都是狗屁。
狗屁!
垃圾!
狗男人!
“好好的你他妈又哭什么?”
男人略有无奈的磁性声音在车内响起,与记忆里小七的少年声音重叠。
聂双双捂着脸摇头,眼泪从指缝里流下来。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喘出口气,“肖先生!您能不能先不要说话!……我求求你了……”
她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也不能听到。
她只是这么一说,却出乎意料的,肖凛配合的再也没有开口。
…………
那天之后,肖凛那边就没再寄送奢侈品到聂双双那里。
没了那些东西的sao扰,聂双双感到自己莫名轻松许多。先前寄来的那些鞋包衣服都被她塞在了床底下,没有卖掉,就那么原封不动的塞在Yin暗不见光的床底。
共同租房的妖里妖气的小主播女室友这两个月对聂双双客气了很多,并且仍旧喜欢拐弯抹角朝她打听有关肖凛和有钱人的事情。
“双双啊,你那些个有钱朋友最近怎么没给咱们家送花送东西来了?还有你认识的那些男人,是你外出采访明星的时候顺便勾搭上的?现在难道你和他们不联系啦?”
某天早上,聂双双与室友在厨房狭路相逢,室友堵着她问。
聂双双最近挺忙,随口就跟女室友打发了,“哦,是啊。你知道那些有钱人的,就喜欢玩新鲜,往我这里送了几天东西觉得没趣就不送了呗……”
女室友还在艳羡,声音幽幽的,“可是那些名牌包包衣服,随便一个都要上万块吧……双双,你赚嗨了……”
——我赚你妈啊。
聂双双本想把脏话脱口而出,最后还是按捺住情绪,装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对女室友道,“妖妖,别这样,你有男朋友了。有钱人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先把你男朋友看好了啊乖。”
说着不给女室友说话的时间,拿起冰箱里的酸nai裹了围巾大衣就出了门。
搭电梯下了楼,聂双双出楼往右走向楼侧一颗香樟树,她的小白车停在树下。
旧居民楼向来道路狭窄,车位紧张,而聂双双也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好,昨天晚上她车停在树下时还是空的,今天早上来一看,她的车一前一后都被另两辆随意停放的私家车堵死了。
拿两辆车停放角度刁钻,旁边还有课香樟树,聂双双无论如何也没法开车去工作室上班了。
她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立刻决定以最快速度赶去最近的地铁站,今天工作室招了几个新人,聂双双赶着去当人生中第一次的面试官。
结果没走两步,“嘀——”的车喇叭响,把她注意力拉到了前边路口海棠树下的一辆黑色轿车上。
漆黑的车身在早晨的阳关下泛着沉冷贵气的漆光,与破败的公寓楼环境格格不入,
轿车车窗落下,驾驶位上显出肖凛那张英俊的面庞。他敲了敲车玻璃,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对她道,“上车。”
语气是笃定而不容置喙的。
聂双瞧了瞧他的模样,白底海军蓝的竖纹衬衫,同样藏蓝色系的深色西装外套,铁灰色领带——这一身Jing致熨帖,显然也是要去公司或其他哪个正经场合的。
“肖先生也去上班啊,好巧啊,我也是!”聂双双脚步顿了顿,便重新快步走向那个必经路口,越过他的豪车,“我还急着去赶地铁上班,您先忙!”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肖凛开着车来到她家楼下想干嘛。
“上车。我送你过去。”肖凛重复了一遍。
聂双双只当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于是长长的“嘀——”的车子噪音,极为刺耳的在旧公寓楼前方长久的响起,
“哎唷小伙子一老早的你做撒啊,吵不吵的啦!”住聂双双隔壁的阿婆下楼买菜,正好又看到肖凛在这里揿车喇叭扰民,“双双,双双!你快劝劝你旁友!”
聂双双皱眉揪了把头发,见躲不掉,只能深吸口气转头,走到肖凛车旁,“肖先生,麻烦你一大早不要制造噪音扰民!”
“你上车。不上我就一直摁着,直到你上来为止。”说着,他示威性的手往方向盘中央一拍,刺耳响亮的车音再次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