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落,却被同伴发现,调笑得不敢抬头。
跟着魏桐的马夫名唤陈肃,是个瘦弱青年,面白唇红看起来不像是干苦力的。但是之后的时间里他深刻地让魏桐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在途中一次遭遇土匪的时候,他一个人干掉了十分之九,魏桐彼时刚刚打倒三人。即使魏桐已经锻炼出了不俗的武艺,但是在陈肃面前还是渣渣。
魏桐的伤势基本都愈合了,但亏空的底子还是需要好好补起来。每到一处,陈肃都必定会亲自煎熬汤药,亲眼看着魏桐喝下去才是。魏桐无奈道:“陈肃,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你不用天天把我当个花瓶一样看着,不会出事的。”
陈肃摇头,笑嘻嘻地说道:“那可不成,你的身体太虚了,随意走动我都怕你摔着了。这药是出宫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着你喝完的,魏桐你就别为难我了。”虽然是离开了皇宫,也因为康熙的话,魏桐让小柯屏蔽了梦境,但是他身边依旧时时刻刻环绕着康熙的影子。想到这点,魏桐一口喝完了手里苦涩粘稠的药,推开了陈肃递过来的蜜饯。
“总是得吃点苦,才知道好的。”魏桐淡笑着说道。
心中虽有记挂,马车却一路南行,路过了不少好风景。刚离开皇宫,魏桐仍有些漂浮的感觉,但直到他千辛万苦爬上泰山的时候,登到如此高峰,端看无数山峰,云雾在身旁缭绕,呼吸轻盈,整个人的郁气那一瞬都消散无形。即使累得躺倒在咯人的地面上,看着仿佛触手可及的天空,嘴角的笑意无论如何都无法退去。
而到了江宁府时,魏桐随着人流去夫子庙祭拜,作为六朝古都的南京,包含着历史的厚重感,而这份沉重,在孔夫子庙展现的淋漓尽致。古人对孔子,对读书的推崇,远不是后代能比,在这样肃穆的环境下,即使是魏桐,在手里捏着三炷香的时候,伴随着袅袅檀香,一下又一下虔心诚意地叩首,仿佛整个人都被这样的环境净化了一般。
逆着人流走出来,魏桐看着站在树下逗鸟的陈肃,笑了起来:“陈肃,你连鸟儿都不放过,看起来还打算飞上去跟他们相亲相爱呢?”陈肃嘿嘿直笑,手里的枯枝丢到一边:“我这不是看着他们小还不会飞,逗逗而已。”
魏桐走到树下,抬头看着啾啾直叫的幼鸟,轻声说道:“这些生物,远远看着就好了,不要去接近他们。沾染上了人味,他们就会被抛弃掉了。”陈肃看着魏桐疑惑:“可是为什么会抛弃掉,自己生出来的骨rou,不应该是最疼爱的吗?”听着陈肃的话,魏桐只是笑着摇头,陈肃的身份他并不清楚,但是他敏锐冷血,虽然通知世事,却不知世情,从中能够看得出几分端倪。而他原本一直叫着魏桐主子,只是魏桐后来受不了,就逼着他改掉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魏桐在路上轻声说道:“陈肃,不是每一对父母都是好父母,也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是得到祝福出生的。不过对于动物来说,生存才是他们的第一要务。”至于繁衍生息,这也要看天性。陈肃虽然不大明白,但也老老实实地跟着,清亮的眸子里带着点点光芒。
而后一段时间,魏桐在路上走到一处,就在那处赏玩,不走水路,竟也走到了苏州。
上午出去看风景,顺便吃完了中饭回来,回到客栈门前,魏桐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身后一股力量拉扯了一把,魏桐的掌势未出,陈肃已经用剑柄挑开了来人,站在了魏桐身边。魏桐转身看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即无奈苦笑,掩面当做不认识,转身便往店内走去。
身后的那紫衣公子连忙喊道:“公子!公子!上一次你救了我不辞而别,这一次我见到了你,可得让我好生报答啊!公子你别走啊公子——哎,大哥,劳烦你让开好不好?”声音渐远,魏桐走到了现在住的房间。
这少年是魏桐在路上的时候无意间救下来的,看起来像是个富家子弟,然而却衣衫褴褛地躲在乞丐堆里被人欺负,而后蜷缩在角落里很是无助。魏桐看着不忍,询问之后才知道这小子随长辈出行,而后骗了家中长辈说出门看风景,实际上甩掉了伺候的人落跑打算走遍天下,结果没几天就被偷走了所有钱财,沦落至此。魏桐无奈之余,想起了上一个城镇闹过的风波,带着他返身回去,果不其然,两相对应之下,家中女眷搂着他痛哭。魏桐看着这场景,连忙让陈肃带着他先走为妙。
现在看着,似乎是走得不够远。
魏桐笑着倒了两杯茶水,一杯递给刚刚出现的陈肃:“为何生气,他不过是个不通世事的小公子。”陈肃年岁也不大,原本稍显冷硬的气息在魏桐身边待久了也柔和下来,倒是少见这样气呼呼的样子。
“他那般聒噪,你原本身体就不好,又不喜欢引人注目,他现在这么一嗓子,喊来多少关注?”陈肃一饮而尽,手边的剑柄微微转动。魏桐拍了拍他的手,起身从包裹中取出了书籍,淡然说道:“横竖我们也快走了,不必在意。”
只不过,下午的时候,那位紫衣公子就摸到了这里来,让站在魏桐旁边的陈肃气得牙狠狠地,索性飞身上梁,眼不见心不烦。魏桐看着紫衣公子清澈的眼眸,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