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心里真是过意不去。等天气渐暖,香山想必也十分舒适,到时候母后倒是可以去香山好好休息,免得过度劳累。”
太后的脸色较之前有些苍白,她笑着说道:“这就不劳皇上费心了,哀家若是真的身体不适,自有太医看着,免得皇上记挂。夜深如水,皇上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上朝呢。”
康熙轻轻颔首,站起身来,身后的梁九功紧跟着上去,在康熙即将踏出大殿的时候,太后突然低声说了一句话,康熙的脚步却连停都没有停下来。
站在身后的张嬷嬷连忙上前劝道:“太后娘娘,皇上只是有些……”
“你不用说了。”太后打断了张嬷嬷的话,“皇上今夜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都必定会过来。但是哀家的确没有想到,他已经要出手了。”张嬷嬷心中一紧,突然想到朝上的某位……
“哀家明日开始去小佛堂,吩咐下去,宫内的人最好安分守己,这段时间要是有谁烦事,不要留下后患。”太后淡淡地说道,“夜深了,安置吧。”
“奴婢遵旨。”
回到清宁宫,下边的消息接连不断,梁九功看着刚送上来的名单上出现的两个熟悉的名字,眉头抽了抽,这两个小子也进去了。揣摩着皇上的心思,梁九功原本是打算在皇上面前提一提,然而梁九功刚把名单递给康熙,康熙顺手接过去之后便放在旁边,沉声说道:“通知索额图明早天一亮就进宫。”
“喳。”梁九功默默又把话咽下去。
魏桐等近十人都被关在尚方院一夜,惊恐未定的人们挨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才有些睡意,但是立刻便有人狠狠地敲击着门外的锁链,众人顿时被吸引过去视线,赵河轻声在魏桐耳边说道:“你要注意一点。”魏桐捏了捏他的手腕,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个个人被陆陆续续带了出去,但一直没轮到魏桐。回来的人要不是身上带着伤痕,就是脸色有些难看,但是有好几个却是很沉默,看起来心绪稳定,比起刚回来那个软瘫在地上的一个老太监好多了。
看来这几人便有赵河所说的人。
赵河是除了魏桐之外最后一个被带走的,但是等到有人来传唤魏桐的时候,赵河依旧没有回来。魏桐脸色微变,“为什么刚才那个内侍没有回来?”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牢头看了他一眼,“费什么话,小心你自己的命,管那么多干什么?”
魏桐没在意牢头的态度,心里记挂着赵河的情况,被推搡着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屋子内乍看之下简简单单,左边摆着几张椅子,刘成正坐在中间。而右边望去,却是血淋淋的刑具。魏桐只是扫了一眼就被牢头推到房间中央,“副总管大人,犯人已经带到。”
“你下去吧。”
“是。”
待屋子内只剩下魏桐跟刘成几人,刘成看着跪在地上有些狼狈的魏桐Yin森森的说道:“魏桐,我刘成一贯待你如何,你向来也是清楚,没有我,你何来现在这样轻松的日子,怎么你还是要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呢?”
魏桐能感觉到刘成的视线一直盯着他,脸色未动,魏桐说道:“刘爷爷,您说说的是什么意思,小的听不明白啊?”
“三日前的下午,你人在哪里?”屋内只有自己人,刘成话问得直白,果然便是冲着那件事情而来的。
“小的那日一直在小书房里,没有出去过。”魏桐镇静地说道。
刘成状似大怒,一脚踢翻了左边的椅子,“你撒谎,明明已经有人看到了你从小书房里出来,说,你到底去了哪里?”
“小的那日真的没有出去过,请总管大人明鉴。”魏桐没有被刘成的样子吓到,很快又说道。“如果刘爷爷不相信,小的愿意与那人当面对质。”
账本丢失的日期便是在那一天,魏桐人就在犯罪现场呢。但是魏桐不是从小书房的正门出去,而是从边角校小门出去,那条小道直通御花园,但罕有人去。除非那人手底下也有几分功夫,不然那一日魏桐进出定然没有人看到。
刘成的确是在诈魏桐。
发现账本不见的那一刻,刘玉便已经被刘成抓来询问过了,甚至还动了一些手段。但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刘玉依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不知道。刘玉欺软怕硬,骨子里就是个软骨头,刘成不信他能撑着撒谎。
暂时排除了刘玉的嫌疑,刘成又把身边的人排查了个遍,就连这段时间跟刘玉关系不错的魏桐也被他列入名单。这一次清查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还有便是刘成突然发现,他原先安插的跟脚不知不觉就丧失了一半,让他警惕心起,这才借着太后的手把整个清宁宫查了一遍。
魏桐的话看起来毫无破绽,但是刘成心里对他就是放不下心。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低着头的魏桐,冷声说道:“让他清醒清醒,知道该说什么之后再说。”
被按着头进水里,魏桐刚入水的时候就忍不住呛了一口,窒息的感觉如影随形,被锁在两边的手不自觉挣动起来,渐渐消耗的氧气让他开始痛苦起来。
行刑之人看着时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