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现在依旧消瘦得可怕,但至少脸色已经不再暗淡灰白得像个死人了。
“去吧,去吧。”卢修斯不耐烦的挥挥手,眼睛仍旧注视着书本。
哈利有点无奈,还有点小郁闷,他抓住卢修斯挥苍蝇一样的手,坚定的凑过去从他的唇边夺走了一个道别之吻:“你现在很虚弱,不要在这些消遣的东西上太费心力了。”
卢修斯的回答是两声不耐的“嗯嗯”,不过哈利严重怀疑他根本没听进去……
可是,和哈利在时卢修斯表现出的毫不在意所不同的是,当卧室里只剩下了卢修斯一个人,他立刻合起了书本,放下靠垫,准备入睡。
睡眠能够让他们俩分别的时间,度过得更快吧?
格林德沃对哈利的邀请是非常个人,也非常私密的。但哈利前往德国的一系列行程,却又都是经过缜密安排,且光明正大的——他受邀前往德国,参加前德姆斯特朗校长,卡卡洛夫的葬礼。
哈利这只大蝴蝶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但依然有些人的命运无法改变。比如卡卡洛夫,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杀的,就连卢修斯和冠冕也不知道,知道前几天几名食死徒被捕,他们才供述出了几名被“处决”的食死徒叛徒的埋骨之地。
卡卡洛夫在生前不过是个胆小、猥琐、势利、贪婪,以及有着其他种种恶习的小人。很奇怪这种人是怎么当上一所学校的校长的,但是在死后,他却成为了与邪恶势力英勇抗争的英雄。就连他刊登在报纸上的照片,也忽然变得凛然不可侵犯起来。
哈利忍不住想,或许在几十年后,魔法界的舞台剧上,卡卡洛夫的形象就已经不是那个黄牙大叔,而是一个白发苍苍睿智善良的邓布利多第二了——这就是历史的“有趣”之处。
哈利当然对参加卡卡洛夫的葬礼没什么兴趣,但这确实是一个很正当的借口。
哈利通过魔法部的跨国特别飞路来到了德国魔法部,长距离飞路带来的严重副作用,让哈利不得不头上敷着冰袋,在躺椅上躺了半个小时,才能勉强支撑着站起来。但是看哈利一张嘴就要吐出来的难受样子,在卡卡洛夫葬礼上致辞是不可能了——哈利对此丝毫没有感觉到遗憾。
卡卡洛夫的葬礼可以说是隆重的,出席的不止有德国魔法部的大小官员,还有德姆斯特朗的现阶段学生们,以及卡卡洛夫任教期间无数已经毕业的学生,还有自发前来的普通巫师,他们很多人比卡卡洛夫的年纪都要大,甚至经历过格林德沃时代。
哈利在整个葬礼上做的只是站在一旁,接着在献花的时候,紧跟在德国魔法部长的后边,第二个将自己手里的百合扔到卡卡洛夫的棺材上。
事后哈利在报纸上看到了自己的照片,一脸严肃,双眉紧皱,眼含痛苦,撰写报道的德国记者称,“哈利·波特被很多人称为救世主,这使得我们很多人都忘记了,实际上,他甚至还没有成年。而从他在葬礼上的这哀伤痛苦的表情我们能看到,他还是一个心地善良,敏感,富有同情心的孩子。”
卢修斯在看到《预言家日报》上翻译转载的这则报道后,指着上面关于哈利的描述大笑不已,让哈利郁闷非常,不过这只是后话了。
参加过葬礼之后,哈利简单的吃了一些食物,接着乘上了一辆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马车,朝纽蒙迦德驶去。
纽蒙迦德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所建,曾经是关押政治犯的监狱,可想而知,一个有黑魔头称呼的人,建造的这样一座特殊用途的监狱,绝对不会是类似五星级酒店的地方。反正哈利想到政治犯,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不是白公馆,就是渣滓洞。所以他对纽蒙迦德本身,虽然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抵触和厌恶,就像他对盖勒特·格林德沃本人一样——前世那位和他假结婚的同人女老婆可是对此严重抗议。
但是,除了身份特别立场不同的一部分之外,这个世界上谁会对希特勒和东条英机有好感?
这也是为什么哈利曾经用镪水给日记本洗澡。对一个种族灭绝主义者、狂人和疯子,对他怜悯就是对自己,以及同类的伤害。直到后来,哈利明确了解到魂器和主魂的不同,才对这些魂器都放了手。
至于盖勒特·格林德沃,他可是没有分裂灵魂的,现在关在纽蒙迦德监狱里的那一个,正是做了曾经的一切,双手染满鲜血的那个刽子手。而他年轻时很英俊,以及他对邓布利多无比专情这两条,不足以动摇哈利心中对他的定位。
马车停了下来,哈利从车里走出来。
德国是世界上植被覆盖面积最大的国家之一,被隐藏起来的巫师界的德国也是如此,纽蒙迦德监狱便建于密林深处。所以虽然停了车,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来到纽蒙迦德了,剩下的路需要他们走路前进。
因为纽蒙迦德附近禁止幻影移形,所以也不可能让成年巫师带着哈利幻影移形。
步行了大概二十分钟,哈利和那位作为他临时向导的德国巫师来到了一座古代要塞般的建筑前,而那建筑的大门上写着一句话——“为了更伟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