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小说还没写到百分之五,已经出现如此多大大小小的错误,你们却还对小说如此满意。”
斯文轻哼一声,“是你们真的觉得黄狐轩写得好,还是迫于压力说着违心话?”
斯文的问题,陆颇和陆为无法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因为他们知道斯文对他们的嘲讽,只是捎带的,被轰的体无完肤的,是坐在斯文身边,面色铁青的黄狐轩。
而且他们能做上访谈节目的主持人,也不可能真的一无是处,导演强硬的安排,他们不得不听从,但是若撇开导演的指挥,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黄狐轩的文章,并没有真如斯文所说那般一无是处,至少看看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
她的读者也不少,当然她的读者群集中在寻求放松不拘小节的人之中。那些喜欢秀智商,挖细节,顺逻辑的读者对于她的小说可能不屑一顾,但这些人毕竟是少数。谁没事儿死揪着那些个逻辑错误给自己找不自在,故事情节好看就行。
黄狐轩写的是大众小说,被斯文划归为快餐文化,许多人看这类人并不讲究其中逻辑关系是否严密,看小说就是求个放松,但图一乐而已。
只是写小说归写小说,读者不介意,并不代表作者就能得过且过。让一部作品逻辑关系严密,是作者对读者该有的尊重,从这点上来讲,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在做艺术的黄狐轩那种不讲究逻辑,文中常识缺失,还不屑整改的做法,的确不好。
陆颇陆为也认识到斯文最终想表达的这个观点,所以他们没有做任何答复。
“黄老师,如果你只是想着赚钱,就别给自己抬轿,说什么自己愿意为了艺术牺牲,虚伪!”斯文压在上腹的两只手握的死紧,掌心也被指甲掐出红痕,印在受伤缝线的地方,看上去非常恐怖。
然后斯文说出了他在节目上的最后一段话:“你最满意的一部作品,百分之五时已经如此多的漏洞,是谁给你的自信,去改编我父亲已经写好的剧本?没能力就别接这个活,我见不得你糟蹋我父亲的东西!太可笑了,一个没常识没逻辑的编剧,为了钱,居然连死人都不放过!”
没能力却为了钱,就想染指他父亲的作品,斯文绝不允许!
但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放弃拍摄《独子》?
发泄完后,斯文逐渐平静下来,可越发剧烈的疼痛,好像要将他拉入混沌的空间,使得他无法清晰地思考对策。
不行,必须保持清醒,不能让疼痛夺去最后一丝理智。
意识到自己仍在镜头下的斯文,咬着唇,一手捂胃,一手撑在身前的三角桌上,说了句“告辞”,便勉力把自己撑起。
节目录到这儿,斯文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嘉宾愤然离场,所以斯文早退,也不怕别人说他没素养耍大牌。
他迫切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对策。
只是在此之前,他得先确保自己毫无破绽地走出去,才能把刚才炮轰黄狐轩的威势留在摄影棚内,让他们在之后的录制时间内,无法逆转局势。
可惜天不遂人愿,久坐起身,大脑供血不足,外加疼痛带来的晕眩感,让他眼前一黑,别说走路,他差点看不清摄影棚的出口在哪儿。
然后在他找准方向准备迈出第一步的那一刻,撑在桌上的右手被突然扛起,勾到了另一人的脖颈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左腰上传来,猛力而温暖紧实的触感,下一秒,他整个身体的重量,就靠在了来人的半边身子上。
他没有听见摄影棚内的惊呼,也没有感受到黄狐轩愤恨的视线,他甚至来不及侧头去看那个牢牢扶住自己的人,那人熟悉的气息就已经随着这一下碰触,传递到斯文脑中。
秦御……
仿若突然之间就有了依靠,好像只要这人在身边,就不需要再逞强。
当斯文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倚在秦御身上时,秦御担忧地侧头看了眼录节目时就表现异常的斯文。
即使有粉底遮盖,还是看出了滴滴冷汗滑落的痕迹。
还有怀里微微颤抖的身子,紧压在胃部的手掌,无一不证明着斯文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而他强忍着痛苦的表情,在听到黄狐轩含刀带刺的话后,终于破裂。
黄狐轩说:“斯凝的剧本已经卖给璀璨,就是璀璨的东西,我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我要把它改得面目全非,这样拍出来的电影,你看了一定一辈子都忘不了!”
搭在秦御肩头的手,一下握的死紧,紧得秦御都能分辨出斯文手上抑制不住的颤抖。
“冷静!斯文!”秦御一声低吼让板直身子的斯文一下惊醒,而他咬牙的模样,却让秦御体会到从斯文那儿传来的深深的恨意和无奈。
秦御冷哼一声,视线扫过刚放完狠话,还嚣张不已的黄狐轩,这一下爆发出的气势,让黄狐轩下意识一抖,惊诧地回望秦御。
秦御冷下嗓音,让黄狐轩觉得身边的温度都下降几分:“有什么能力做什么事,你的本事还不够和斯凝比。”
说完不等黄狐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