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又看鲁清源一眼,把刀插回鞘里,也走出去。崔熠亦站起:“那姓章的姓姚的还没走远,再做什么不义之事,你们兴许能奈何桥头搭上伴儿,好自为之吧。”
鲁清跪在地上,捂着脖子连声称是。
船梯上,几个奴仆正从小船往大船上递送糕点、水果、饮子之类吃食,几个婢子接着。见了谢庸等来,奴仆们赶忙避开。
周祈扭头看一眼那几个婢子,其中一个身材纤弱,容色极美,神情沉静,与另外几个婢子不同,周祈心中一动:“你便是黄莺?”
婢子微抬眼:“是。”
周祈点下头,与谢庸、崔熠上了渡船。
崔熠对谢庸道:“你不用拦阿周,她有分寸。”说的是刚才在舱里的事。
谢庸点头:“我知道。”
周祈背过手去,在身后揉一下手背,小声嘟囔:“那还拦我,我应该多给他划几个口子。”
“值不得为这种人坏了规矩。回头让人查他,这种无德之人,作jian犯科之事绝非只在女色,查到了,牢狱便等着他。”
周祈到底“嗯”一声。
谢庸攥一下左手,对周祈微微一笑。
周祈清清嗓子,避开眼,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回到姚万年的船上,细细搜过姚万年的屋子,这姚万年倒不似章端吉有那么些折磨人的用具,看来这相交甚好的两个人渣,渣得也不尽相同。
姚万年凶死,他的尸首自然要抬到大理寺。谢庸、崔熠、周祈、吴怀仁和衙差们带着姚万年的尸首离开。
三人回到大理寺。
“我去把那青衫婢子放了?”周祈问。
谢庸看她一眼,想了想,点头。
崔熠皱眉,但旋即又想,也是,既然是连环杀人凶犯作案,那就排除了这婢子的嫌疑,虽则还有不少疑点,但没有更多证据之前,也不宜再扣住这婢子了。
周祈亲自去女牢释放青衫婢子。
听说要放了自己,婢子面上闪过惊异之色。
“我让人送你回去,嘱咐章敏中,不让他们难为你。”周祈温言道,“毕竟你是被强盗强迫的。”
青衫婢子忙磕头道谢。
许是看周祈和气,又都是女子,青衫婢子抬起头,嘴巴嗫嚅,到底又低下头。
“你想问为何放了你?”
青衫婢子点头,轻声道:“昨日贵人们还不信奴,如何今日就信了?”
“因为姚万年也被那强盗杀死了。”
青衫婢子猛抬头,又忙垂下头。
周祈看着婢子,婢子把头埋得越发深。周祈微皱眉,她刚才的神情着实复杂……
婢子用袖子擦一下眼睛:“可见头上有青天,让奴冤屈得雪了。”
婢子再对周祈福一福,周祈让人送她回去。
周祈回到谢庸廨房坐下:“果然有问题。”
崔熠挑眉:“怎么的?”
“你们没见,刚才那婢子听说我要放她,特别是听说姚万年死了时的神情。震惊——这个不奇怪,还似有些激动,目光却极柔和,她还掉了眼泪,虽用被放出去冤屈得雪高兴所以流泪也解释得通,但我觉得不是……”
周祈又道:“我们回到原来的问题,为何那强人杀了章端吉,却放过这婢子?因为冤有头债有主?因为想让这婢子帮忙善后?他不杀这婢子,风险未免太大了些,若这婢子不管不顾吵嚷起来呢?”
谢庸道:“最关键是婢子言语中的矛盾漏洞。当时许是没想到阿祈会发现那浴桶上的血味儿并推测出章端吉受伤等事,故而婢子惊慌中说的话露出马脚。她说蒙面人使其晕倒,醒来发现章端吉不见了,看到地上有血,怕牵连自身,所以为凶手善后掩盖——但若不知婢子为自己善后掩盖,这样留了证人活口,留了血迹,那凶手伪造章端吉溺水还有何意义?婢子后来反口改了供词,说凶手要挟云云,使得此事合理起来。她口供前后不一的原因却并不合理,她是晕倒醒来后自觉善后,还是被强迫善后,在对其处罚上又有多大差别?先头儿何必撒这个慌?故而她改口供最可能的原因就是让她说的匪徒杀人之事合理起来。”
崔熠道:“我也觉得这婢子疑点多,可那姚万年死了,难道是章敏中或者那管家去杀的?这——是不是——也未免——”
☆、审结案件
“章敏中或者管家或者章家茶船上其他的人可以和那青衫婢子青凤一起杀死章端吉, 但是他们要悄无声息地去姚万年船上杀人却是有点难。”周祈看谢庸和崔熠, “姚万年那个血手印也有些诡异。”
周祈在自己颈间比划,“脖子突然漏气喷血,姚万年从睡梦中惊醒,第一反应是用手去捂脖子,然后他去摸枕头做什么?若是被凶手摁住的,他的手当是手背朝下,形成不了那样的血手印。”
“他是去摸武器。”谢庸道。
周祈点头。
崔熠以拳击掌, “对!姚万年这种人恶事做得多,心里有鬼,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