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贵们目光短浅的弄权,加之对出征在外的将军的不信任,恐怕郑国这时候早就丧权辱国了。
这之后两国间就僵持着谁也不动了些年,算得上太平。但国君哪容得这“无所事事”,看见点机会就又得上。
信任都残破成这样了,该谈还是得谈。此一时彼一时,再到需要的时候,就和都失忆了一样,可好玩儿了。
段烨发信说,别的不管,唯一的目的是换回高安涉,在这之前要先抛出吴律没事的消息来,一定要传到吴藿那里——不是给他听的,是给庄嫔。
这也是我提出的,因为我依旧认同庄嫔对吴藿的恐怖影响力,她知道了后也许能随机应变,对高安涉的处境和未来都有好处。当然,抛开这个,从我个人角度上,我更是觉得这是我给她的交代,我要安她的心。
庄嫔一直太苦,为了吴律更是做了太多可怕的事情,我希望她知道儿子还没事。
两国毕竟互有质子,虽然国君也许都没把他们当回事,但是抛到明面上说这种事,毕竟还是要顾及到民众的想法的。儿子都能随便扔,百姓算什么?——到时又是人心惶惶。这时要是能不管不顾,吴藿当初就不会设局毒自己儿子嫁祸别人来做理由。
但同时,还得和“叛军”这边有所交流。而在这边,最方便的人是我们——当然,齐国那边可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还是派来个游说经历相当丰富的人来了。
段烨一看,说,这不行啊,这老头儿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说什么都得引点经史子集,历史长河都能在这个过程中说个一溜够,和江游不是一挂的。他这样的去和郑国谈谈还行,两边都假惺惺,和江游……我捏不准他这脾气是不是能“不斩来使”。
段烨想了想,说,干脆我们先一步去,以赵辉个人的名义和江游先聊,把能定下来的都定下来。江游是聪明人,肯定也知道齐国这边是什么情况,能明白赵辉这先派一人的苦心,如果一切不出问题,就再跟那“来使”把谈好的事情敲定,就算结束了。
赵辉那边肯定是全听段烨吩咐,问题就在于,我们找谁去。
若不是要以赵辉的名义去,我肯定主动请缨,这事情我再合适不过。没人能比我更了解两边是什么人,又都在干什么,没准还能找到其他的解决方式。
但问题就是,不知道三哥他们对于联合的态度是怎么样的,会不会直接拒绝,甚至做法再过激一点,什么“斩来使示众”之类的,那以我的水平就太没意义了。
最后,段烨点了成庄。
总是笑眯眯的成庄做事稳妥细致,年龄上也能服众些,压的住场,十分合适。
成庄和我说,姑娘,我去给你打个前站,要是没问题,那么下次就能带上你去,你和他说。
我眼眶红了。
我最想要的一直就是有人知道我想要什么,都不用为我做,让我知道他知道就好。这就是我为什么亲近段烨、也亲近他身边的人的原因。
他们不会给我压力,不会让我时时刻刻有被窥视的感觉,我不用害怕我这个做法是不是“对的”。
这么说,有点感谢当初他们发现了树上的我,要不我也不会认识他们,有现在虽然良心上偶尔还是煎熬、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快乐的这一天。
就在等消息的这几天中,各地陆续有几起小的“起义”,打着响应三哥的旗号,而正好在附近的曾经的外祖手下不得志的,也就“顺势而为”,响应起来。
形势是我们已经预估到的,果然朝着对三个有利的方向发展,那么之前的布局,就更应该是三哥的手笔。
终于,盼着盼着,时机差不多,成庄出发了。
第六十章
战局复杂之后,我们这地儿也不能再置身事外,原先还能和张诚张信在楼下聊几句,两个人都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架势。可如今事态严重,都沉默不少,终日闷在房间里也不出来。
由此看来,什么心宽,都是还没到那份儿上没逼出来而已。
就比如那位在这儿住着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周初公子,不也因为听见了我套出来的几句消息,变了脸色转身就走了吗?
我那时候挺理解他的。有的话不是不知道能问,就是不去开口,好像就能麻痹自己那不存在、而自己也不想知道。
这时候就需要别人推一把——当然,推完之后是好是坏这不好说。我的确自私,因为自己在他那里找到了些许共鸣,为了排解情绪让他承受了。也不知道他之后会发生什么。
这些我都承认。
闷在这风声鹤唳的一座城里,不能去找人聊天,我也不敢自己待着,怕在这种环境之中瞎想出事,于是便要找点事情做。
这事情当然也很符合小今的性格,毕竟就是做这个的——演戏。
段烨身边没被派出去的人,连带着段烨,都被我安排好了。
反正现在大家都在等各路消息,光待在这里没事情做,还不如都调动起来。我们前面就挡着一座城了,如果打起来就算了,要是也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