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儿子。对,吴律真的被送走了,他真的走了,没有回来,回来的那一段是你为了保护自己编出了骗自己的。现在宫里住的那个,是高安涉,是齐国的质子,你只是把他绑在身边作为安慰罢了。”
庄嫔适时地发出了尖叫,我不知道那是配合剧情还是真情实感。无论是什么,都太过残忍。
“而这位好皇帝好夫君,送走了吴律还不过瘾还不安心,特意安插了自己的人在身边——这本没有什么,作为质子出去身份敏感,看着点也好。但是不光如此,那个人,应该还在‘适当’的时候,给吴律下了毒,让他成为最后的、吴藿动兵的理由。”
“三年了,郑国恢复些元气却又非十分强盛,是出其不意的最好的时机。这么巧,他就中毒了。你不知道吧?吴藿没有告诉你吧?不要说他不知道,他多安排了人在吴律身边,如果不是他自己所为,那他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你?”
“你想想,这都是为什么?”
门外报高安涉回来了。
我知道,他就站在门口,作为我们这出戏的另一个主角,等在那里,即将入戏。
“别骗自己了,门外那个不是你儿子,那是高安涉、是你敌国的皇子!”我放低了声音说,蛊惑她。
“我不信!”她叫道。
“娘娘,怎么了?”门外焦急地问。
“别进来!”庄嫔大喊,“就……就让律儿进来,快!”
高安涉挥退了那些人,进了门,然后很快掩好。我看他的眼睛中还有点迷茫,大概是跟不上我们这种真刀真枪。不过我也不意外,他既没有庄嫔这样丰富的阅历与彻骨的痛,也不像我就是学这个的。不过没关系,也不需要他做什么。
我上前抓着他的衣服,对庄嫔说:“你看看!你看看他是谁!你儿子你还不认识吗?你眼睛没瞎,你看得见!”
“高安涉,你说,你是谁?”
熟知剧本的他只需要念台词:“娘娘,我是高安涉,我不是你儿子。”
“啊——”庄嫔发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抓住了高安涉的袍子。
我看着这一幕,知道是我退场的时候了。
“保重。”
“保重。”
——然后冲门而出。
第三十九章
跑出来之后,外面的人都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说:“看着我干嘛,先去看娘娘啊!”然后继续往外面冲。
这时候,就只能寄希望与庄嫔能多拖一会儿,给我跑一圈的时间——对,跑一圈,根据我们的计划,我要转一圈再回到庄嫔的房间——毕竟,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来人啊!”原本这时候还有人在看我,高安涉这喊劈了的一嗓子,把这前院里知道我和庄嫔在聊什么的人都招进了屋子里,我于是便猛跑出了宫门——见没人注意,又进来了,从后面偷偷绕进了卧房,躺进了庄嫔的床板之下——对,这里,到时候她被运到床上把我压在下面,谁也找不到。
我半天还没传匀气。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快的奔跑过,心跳如擂鼓,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听见别的声音,我甚至害怕自己的心跳声能传出去,引来怀疑。
听不见外面的、就只能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其实我答应过段烨的,我不会冒险,我会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但是很可惜,我没有做到。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才可能做到这一点。毕竟这不是我一厢情愿的事情,从庄嫔和高安涉并不是无知无觉、而是联合起来那一刻起,不管是谁进来,都得被他们拽入这个你死我活的计划之中。
这么说,我还算幸运,因为我并不无辜。如果我真的和他们没有关系、只是被无辜牵扯进去,那才是惨。那个我大概无力自保、被发现无价值之后被丢弃。
我被迫修改了我的计划,变更了我的想法——我不再是被动的去找有没有合适的机会让我探知消息,而是主动起来,把控制权攥到我的手上。可是,想要不被人推着走,哪还能轻易明哲保身?说要保重自己,那就是笑话。
可是我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无畏。
我终于有了一件抛出性命也想去做的事情——在清醒状况下、不是激愤之下说,是自己真正觉得会有意义的事情。
可能有段烨的影响在,因为对他的喜欢想去做他要做的事,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我慢慢发现,我也想这样。我希望我受的伤,能有更多的人不懂那是什么滋味。这比起杀个无知无觉的帝王,有意义很多。
慢慢平静下来,我能听见外面在说什么了。庄嫔要在晕过去之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让这些慌成一团的宫人记住发生了什么,毕竟由高安涉口述并不保险,还是他们说的可信度高。
“娘娘,娘娘您要干什么!您这是在说什么呀!这就是咱们小皇子啊!”这是慌乱的呼喊声。
庄嫔声嘶力竭——长久以来第一次:“他不是!他肯定不是!还有——吴藿呢?我要见他!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