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东西,是不是其实就是因为现实生活中根本找不到?只是那些感情和幻想还在,总是要找个地方寄托的?
我想,我才不要去喜欢一个人,那太累了。
如果还来得及的话,我真的不要去喜欢。
我进宫之后时时刻刻Jing神紧绷,和谁说话都是试探与防备,难得有这么感性的时候。庄嫔现在又担着我“母亲”的角色,我在这孤立无援中,突然有种抑制不住的念头上头:“怎么叫,爱上一个人呢?”
庄嫔笑了:“我的文烁,真是早就到这个年纪了啊。但是一直没有人教你这些,真是可怜。”
我抿了抿唇。是啊,不管是文烁,还是江盛秋,都没有可以倾诉的机会。而如今我顶了她的名号,倒是能试试了。
“爱上一个人啊……其实我也不是很懂。我就认认真真爱过这么一个,现在可能还不爱了,曾经的那些也跟着褪色。我想,大概就是会因他的一笑一怒而开心或忧虑,遇到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他,很多时候看他不开心,会埋怨自己没有办法解决,能帮上他什么的时候特别高兴,偶尔和崇拜交杂着——一种十分复杂的情感吧。”她说着褪色,但这根本不像是忘了的样子。
可我已经没心思去想她对吴藿的感情到了今日究竟还算如何——我把她说的这些往自己身上代入了下,发现,我好符合啊。
我憧憬过、崇拜过、心疼过的人,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我靠想着他度日,而如今会因能为他做些什么而欣喜——
我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
我的诸多改变因他而有、而我喜欢这些改变,是不是能说明,我其实……喜欢他?
我那么信他的话,是因为我喜欢他吗。
我突然有点想哭。这些想法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只是我们从相识起就没有过安静的日子,后来他成了个死人,三年多过去我们才有机会心平气和地聊天谈事。
于是就开始了吗。种种不可言说的心思,不知什么时候生根发芽,我自己都不知道——好难受啊。
实话实说,我一点都不想喜欢段烨。
他那么好,而我这么差。
“怎么了,你是觉得自己喜欢上什么人了吗?”庄嫔温柔的声音飘来,我揉揉眼睛,有点讨厌自己。
段烨对我那么好,帮了我那么多,我这么努力地去做了,却也没法带给他什么。我真的好差。我连想想这件事都觉得胆怯。
庄嫔没等到我的答复,可她却像是明白了:“我的孩子啊,你怕什么呢。怕真心被辜负?”
我摇头。段烨才不是那样的人。
“怕身份有别?”
我仍然摇头。我们都是死了的人,之前种种都扔下了,还有什么身份可言。
“那就是……担心配不上?”
我眼泪落了下来。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皇宫里,对着分不清是敌是友的一个后妃,袒露这些心情。
庄嫔却毫不在意:“般配这个问题,你想它做什么?我曾经以为自己和吴藿挺般配的,可后来呢?又有什么用?你觉得你,差在哪里?”
“我不差,可他太好了。”
我当然不差。我不是妄自菲薄的人,我知道自己从小学习算不上用功但觉得学得不错,谁见了都得夸聪明,做什么都有模有样,连除了那么大的事情,我都没疯——这我就很厉害了。
可是段烨呢?我听着他的传奇成长,我从来都羡慕他,但我追了这么久都没追到几分。
我凭什么呢。
庄嫔站起身来,过来抱住我:“其实啊,你别管这么多。想的再多也是烦心而已,计划来计划去,不如说出来实在。”
不要自寻烦恼,我对自己说。其实喜欢这么一个人……很好啊。他很值得喜欢。
慢慢冷静下来,我才发现我和庄嫔讨论的事情已经偏出十万八千里去,不由得有点不好意思:“怎么倒是我说什么这么些话,要您来安慰我了。”
庄嫔说:“母女之间,分这么清楚干嘛。”可这种亲密我是从未能经历。
我们终于又可以坐下来喝喝茶随便聊几句,我终于能分出经历来整理下刚刚问出的信息。
吴藿的皇位是名不正言不顺拼下来的,而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的庄嫔很得他的喜爱,他因为少时因两枚棋子被说有富贵命而钟爱围棋,而庄嫔非常不希望儿子有争宠的心。
吴律是个什么样的人先不论、高安涉,可是一点都不避讳和皇帝这接触啊。而恰恰好,他也喜欢围棋,还比吴律下的好。
但这里面有个我怎么都想不通的点,皇帝竟然这么喜欢庄嫔,为什么送走的会是他的儿子吴律呢?送走了,还要找个人来替代,何必这么麻烦?
我想起,庄嫔说她可能不爱了。为什么?除了那人变了之外,有没有什么能加速这件事呢……比如孩子。
当时有文烁公主的时候,庄嫔甚至还不是皇帝的妃子,这是什么意思?文烁没能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