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复了修为,让我前往方丈岛继位。我发誓,我去了方丈岛保证再也不回来,再不会对君上有任何非分之想,求求你救救他……他就此羽化也不要紧,他历了君主三劫是可以羽化来去的,可是您这样阻着他,他便连羽化归来的契机都没有了……”
玟陶挣扎着起身,匆忙捂住西辞手腕伤口,欲要止住血流。
“你喜欢他,你爱他,是不是?”西辞开了口,“本君,其实很羡慕你,人人都能看出你爱他……本君也想好好爱他,却也不知为何总生不出情意……”
西辞想了想,面上突然有一些恍惚的笑意,“你这样想啊,谁无夫君,谁无爱人。今日本君失了夫君,你失了心爱的人,但天下人得以安生。夫妻共好,手足相拥,血脉团圆,他们、他们多高兴啊!只是死了一个人而已,天下人都会高兴的……他们都会高兴的!本君告诉你,便是你的君上,他也很高兴。因为他爱本君,为本君寻药而死,他觉得是荣耀……所以你想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我长生之身,得他所赐,千秋万载活着,那么漫长的岁月,总有一天会忘了他的……忘不了也不要紧,有的是能让我们忘记的药……”
西辞额角金梅光泽闪耀,折射出她被泪水浸shi的笑靥,她仿若陷入了癫狂,只是言语至最后却又回归了清明,“掌殿使,带玟陶守护神下去吧。”
然后,她利落地又划开一道口子,滴血入玉盏,作为开阵血引。
“你怎么可以……”玟陶见此状,撕心裂肺地吼道,却到底被洛河拖下了城楼。
西辞一手撑在城墙上,一手逼出神泽之血,已经困顿疲乏地睁不开眼。她合眼凝神,迫使自己沉静下来。
亦不知过了多久,只觉一股清凉之感从手腕蔓延开来,睁开眼方发现是雪毛犼之涎,已经帮她愈合了伤口。
“够了!”雪毛犼提醒道。
“小雪!”西辞双眼已经失了神采,唯一支撑她的是年幼便训练出来的战时戒备,她唤过雪毛犼,吩咐道,“送去给八部蛮神,然后你去丛极渊吧,助他最后一把。”
“我不走!”雪毛犼惊道,“我一走,你身边连个能保护你的人都没有了!”
“九幽河碧波高墙,是他给我最好的护佑。玟陶尚能这般,我虽担着亿万苍生的福祉,但还是他的妻子,也且让我为他做一点事吧!”西辞又一次红了眼眶,开口却有些娇嗔,“于情之上,我一直矮了他一头,这次之后我便输得更惨了,你难道要一个做不了第一的主人吗?”
雪毛犼垂眸不说话,只一直蹭着她的双腿。
“不愿意就滚回七海!”西辞终于吼出身来。
“行行行,你别动气,也不许哭,我一定给你将他带回来。”雪毛犼想了想,“这青丘城封了,可还能开启?”
“自然,八部蛮神撤阵即可!”
“他若无事,自己便可直接入城。”西辞看着沙盘图又补了一句。
如此,雪毛犼方才离去。
神泽之血入阵,九幽河河水翻涌,层层波涛叠起,混着茫茫白雪,慢慢凝成一座座水墙,逐一连城一片。
西辞一个人站在城楼上,风雪侵体。她想,许是往后余生,她都只能这样活在风雪之中了。
*
而揽茕阁殿门边,琢木正拼命拦着玟陶,不让她再上城楼。
先前洛河送她回来,一时不妨,被她偷袭,中了催眠术昏睡了过去。
“阿陶,封城是君上的决定,你看君后那副样子,她已经够为难,够伤心的了。你不要去扰她了!”
“不,她只是不知道前事。她若知道了,她一定不会关上城门的。我要帮她恢复情根,你不是说她是爱着君上的吗。我现在也知道了,她不过是失去了情根,待她有了情根,记起往昔,她一定不会舍得关上城门,断了君上羽化归来的生机!”
去岁,玟陶虽已经猜出西辞失了记忆,却仍不明其如何没有情意,这些日子,她按着失忆的方向查阅典籍,总算明白原是失了情根之故。
“阿陶,封城不仅仅事关君上,还维系整个神族仙界。”琢木急切道,“你清醒些,他们为君者,从来都是存大义而舍小情……”
“我非君主!天下苍生与我何关,我只要君上!”
两厢争持见,已到城楼下。
为防守城神侍看出异样,琢木拉过玟陶,避在一侧,压着声音道,“抛开此间种种不谈,君上定是知道君后一切的,你也在子盘中感应到了,情根就在琥珀青石中。那为何君上不给君后恢复情根,他难道不希望君后像正常人一样,懂情,识情吗?定是君后不能拥有情根,你这要贸然前去,她怀着身孕,很快就要生了,说不定会要了她的命的?”
“身孕?”玟陶喃喃道,仿若平静了些。
“对啊,那可是君上的血脉!”琢木急道。
“那不是君上的血脉,那是她七海的神龙!”玟陶比之前更怒,“她如此自私,从公到私,都丝毫不曾为君上想过半分。若是忆起往昔会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