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西辞又一时动不了灵力,便当真只剩了一个珺林神君。
夜深风起,陆岐起身告辞。走了两步仿若想起些什么,转过身来拱手道,“今日本想让神君英雄救美的,不想君上那么个思维。倒是弄巧成拙了。”
“无妨!”珺林仰头灌了一杯酒,想起西辞白日里亦红了的眼眶,只道,“尚有成效,她还能记起本君往日的好,本君便很知足。”
想了想,又道,“接下来还要委屈守护神几日!”
“好说!好说!”陆岐瞧着自己身上的雪色月袍笑道。
往后数日,珺林便传令八部蛮神,联系了垂越掌镜司,一同调查魔魇之气。同时让洛河看顾九幽河,毕竟九幽河上接神族仙界,下连冥府黄泉,中间渡化着九州凡尘的转世魂魄,如此气泽混杂,极易占上魔靥之气。
而西辞,自得开明神兽,便当真开怀许多。又是在毓泽晶殿中,只觉回到了闭关海底的那些年。她甚至觉得就不应该同珺林成这个婚,说是北荒圆毛尽归她所有,可是现在皆陷入了沉睡,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这样想着,她看珺林便也愈发不顺眼,只成日抱着开明神兽撸玩。
只是,她觉得此番开明神兽与数百年前相比,仿若缺了些灵气,性子也不甚活泼。尤其珺林在时,它便只是垂着脑袋,缩在她怀里。
这让她不禁想起当初的玉冰白兔,有段时间也是这般模样,珺林看它们百般不顺眼,给它们喂食的时候,差点没将它们噎死。
于是,她便有些恼怒,时常想着法子要避开珺林。好让开明神兽活泼灵巧些!
然而,同处在一殿中,能避到哪去。
尤其临近相安生辰,凌迦寻她的时候也愈发多了,今日问她酒宴座次安排的如何,明日问她水路两侧的定风珠选了何种颜色,要不然便是入殿名单是否核对准确,再来便是各处送来的贺礼有否分门别类入库。
西辞蔫在榻上,委屈道,“父君便只生了我一个孩儿吗?如何诸多事宜都要我一人去做!”
“父君确实不止你一个孩子,可却唯有你承了君主位。当然君主也无需事必躬亲,这些事原都有司礼司工之神去办,可是你数月前不是讨来说要亲力亲为的吗?”
凌迦挑眉,也不看她,又道,“你看看,你三弟虽年幼,已去了战场磨炼。至于阿顾虽在殿中,却有自己孩子需要料理,总也是无瑕分/身。你即有空撸毛,又承下了此间事宜,便少不了繁琐费心,且辛苦些吧!”
西辞默默无语。
数月前,接了这差事,原也是为了避开珺林,想着自己忙一些,便能少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事。彼时珺林还是时时随着她,偶尔帮她处理一些事,她觉得尚可,便也没有这般觉得他碍眼。
可是如今,他吓着了圆毛,她便着实生气,偏自己讨来的摊子又没本事收拾。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刻,她看着案几旁认真帮她批阅卷宗,核对各项名单的人,胸中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
原是,一炷香前,他踏入殿来,目光扫过开明神兽,便是一副要吃了它的样子。
“本君撸得是七海自家圆毛,碍着你了吗?”
西辞白了他一眼,自大宇双穹回来,他便是这么一副狠厉神情。前些天,西辞带着开明神兽四处晃悠,偶尔遇见他,虽也是这般模样,但毕竟没有常日处在一起。开明神兽便也不过一时恐惧,稍稍撸一撸,毛发便也顺了。
而这些日子,西辞被凌迦按着殿内,随着珺林批阅卷宗,一呆便是大半天,珺林看她自是温柔亲和,然看开明神兽简直是存了血海深仇。
若是开明神兽蔫下脑袋,往她怀里缩一缩,他便目光如箭盯过来。若是开明神兽稍稍活泼些,同自己撒个娇,他简直能毁天灭地,披阅卷宗的朱笔便瞬间被他碾成齑粉。
开明神兽原本一身光滑柔软的皮毛,如今不仅尽数炸开,还大把大把的脱落。
如此,西辞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方有此言。
“碍着了!”珺林声色平静无波,头也未抬,只甩了甩一手的齑粉,拣了只新的朱笔继续批阅。
“碍你什么了?”西辞忍无可忍,抱着开明神兽,豁然起身,行至珺林面前。
珺林也不急着回她,只将手中卷宗批完,方才落笔抬头,敛正衣衫。将将还杀意四射的桃花眼,此刻又是如水似玉,灼灼望向西辞。
西辞皱着眉迎上他目光,只觉面前这人近来道心不稳,她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修道不善,错了气息,生了心魔。
怀中的开明神兽见状,再次悄声提醒,“神君他吃醋了。”
这话最近从开明神兽嘴里吐出已经不下百次,连着阿顾都和她说,珺林醋得厉害。可是她只觉莫名,且抛开话本不说,她又不是没见过情人吃醋。
身边就有几个顶级醋坛。
便如阿顾,咏笙未得她同意,私下与女仙说话,阿顾便将他扔在巫山脚下个十天半月。这算吃醋了。
再如师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