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兵讨伐。
座下臣子劝辛伏,“左右那西辞神君刚剔除Yin阳契不久,动不了灵力。既失法门,不如占个先机,先下手为强。”
辛伏思忖半晌,摇头拒绝,尚未到两军交战时刻,他手中尚有棋子可用。
*
千白塔中,洛河奉命陪侍西辞。这日刚入塔顶,见西辞传音于婴梁谷,便避殿门边没有踏入。直到西辞事毕,得她传唤,方才端着药入殿来。
二人对弈,才两柱香,来去不过十个来回,洛河便溃不成军,弃子投降。
“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西辞怒其不争得瞥了他一眼。
洛河重新摆好棋子,终于鼓起勇气道,“君后现下灵力还封着,元气还未恢复。如此激怒魔界,若他们就此发兵,岂不被动。”
“魔界发兵?”西辞执棋的手停在半空,想起当年百里雪豹先毁她逆鳞又种Yin阳契于她身,只笑道“辛伏他不敢。若他有一鼓作气之勇,便不会等到今日。”
辛伏不会发兵,并不表示他没有作动。百里雪豹从央麓海逃出是趁轻黎渡劫之时,算是央麓海守备不严。然进入北荒却如此无有声息,当是八荒之中有人接应,出了内鬼。只是到底是八荒亲族反叛还是他界暗子早插其中,仍需辨别。
如此激怒辛伏,算是逼他狗急跳墙,他不敢明面发兵,便只得暗中用棋。
自然,这些西辞不会告诉洛河。到底涉及八荒颜面,珺林不曾与她说,她面上便也不好直接插手,只得暗自帮扶。然想到此处,竟有些担心起珺林,那日他走的太急,诸多细节没有来及推敲。此行便是北荒之地,不知他可否想到此节……
她原本执起的手缓缓落在桌上,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君后!”洛河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轻轻唤了一声。
“君上此番前往北荒,可有带人前去?”西辞问道。
“带了八部蛮神中的东江和飞流。”洛河不知西辞为何转了话题,只如实告知,“君上走前唤醒了其他六位一直沉睡的蛮神,如今便隐在青丘君殿,随时可候命。”
西辞点了点头,重新落子。他未孤身前去,又恐她动用灵力不便,提前唤醒了六位蛮神,如此当是知道此节的。
“你传传水镜于君上,本君……有事寻他。”西辞心中虽猜了七七八八,却到底觉得还是见一见方可放下心来。
洛河虽不明缘由,到底还是按令传信。不一会儿,水镜便连通了。
一开始,水镜自是对着洛河,洛河依礼拜过珺林。
珺林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此刻寻本君,可是君后有恙?”
西辞抬眸白了眼水镜背面,便不能想我些好吗?
“不不,君后一切安好。”
“你在塔中?那君后在何处?”
“就在此处,君上稍后。”珺林将水镜转过来,面上西辞。
西辞突然便觉得不知说什么好,毕竟此事还不能让洛河知晓,当然她完全可以让洛河出去,却也不知为何不曾想到,只垂着头搅着手指。
近来她觉得自己脑子有些问题,司战之上仍是好手,对着珏林却有些发怵,老觉得欠了他什么,矮他一头。
“阿辞!”珺林的声音再次传来。
“阿辞!”半晌,珺林又唤了一遍。
“君后,小神去殿外候着。”洛河识趣,拱手退了下去。
“啊……哦……”
“阿辞……”
“我在!”西辞这才回过神来,望向水镜。
镜中,鹭鸶草成片晃动,苍林树间枝晃叶摇,是熟悉的场景,珺林当是在瞻珠山边。西辞看他白衣胜雪,广袖拂带在风中翻飞,突然便觉得八荒的服饰其实还是挺好看的。
“今日,喝过药了吗?”
“嗯,喝过了。”
“又胡说。”珺林叹了口气,“你边上那盏是什么?真是愈发会敷衍了!可是这月余都不曾好好用过药?想是药君配的要不合你口,还是让央麓海……”
“我就是今日没喝,洛河才送来没多久,玟陶也没给我酸杏,又烫又苦的,我要怎么喝嘛?”
西辞有记忆的日子,便是闭关七海的一万年。调理身子用的一贯都是丹药,即便是用汤药,凌迦也是给她熬的像羹汤甜品一般,丝毫不觉的吃药是一种酷刑。
珺林那话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她之前给庆蒂换发动了灵力,今日又传音震慑婴粱谷亦耗了不少灵力,加之先前对珺林的忧虑,整个人便疲乏焦躁了些。结果闻得珺林之言还在责备她,一时间一口气堵在心口,便觉得十分委屈。待话出口,竟连着眼眶都红了。
“我就不喝,你去告诉我父君母后吧,让他们把我接回七海。”西辞拂袖起身,直接泼了那盏药,甩袖换了处坐下。
“阿辞,我……”水镜那头的珺林顿时傻了眼,更不知何处得罪她。这隔了千万里,看不到亦摸不着。他吸了口气,往上推去,检讨最近的那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