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修来不易,喝盏药补一补便罢!”
“是八荒太穷?还是珺林神君太吝啬?”
药君的手抖得更厉害些,勉励维持着。转念一想,当年这丫头最是清冷寡言,竟不想失了记忆连着性子都活泼了许多,好事!好事!。
“自然都不是!”西辞如今特别维护珺林脸面,然有捧便有踩,“是医者技不如人!”
顿时,药君身心俱颤,两条原本垂在胸前的眉毛飘得万分凌乱。只暗暗叹道,性子活泼了话便也多了起来,昔年秉承其父的矜贵冷傲,如今稍稍平易近人些,却又承袭了毒嘴的法门!
遂而哆嗦道,“小神、小神这便去熬一碗了,切莫……使用灵力,喝盏汤药补一补便罢……”
西辞哪里肯放他走,便是走也得彻底走干净了,日日在此啰嗦,简直能扰得她心魔乱起。
遂而屈了屈手指,虚空里央麓海医药阁便出现在眼前。
“这是作甚?”药君向来同央麓海医药阁不对付,纵然这医药阁出自凌迦神尊手下,却被西辞掌在手中一万三千多年,凡是只求效果,什么旁门左道都收纳其中,完全失了神界之风。
“让他们送些丹药来,快速修元养气!”西辞一边说道,一边已经掐诀传音过去。
修元养气倒是无妨,可是快速修元养气,一听便又是个不得正统的法子。药君气息喘得比珺林先前还要急促,张着嘴半天道,“不可,不可,凡是讲究时序,要因循而行……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那便一日十二时辰给本君熬着药,但凡珺林神君需要,即刻传来。若当日不用,第二日倒去熬上新的。什么宝贝东西,还怕浪费了。再啰嗦,本君便喂他快速修元养气的药。修一分元,损十年寿!”
“岂可如此,不可……不可……”
西辞合了合眼,“劳药君亲自看着熬药,无召不得入殿!”
话毕看着讷讷不动的药君,转身对着虚空水镜中的医药阁臣子传令道,“将本君要的丹药以全速印送……”
终于,西辞话还未说完,药君便就地消失,去了膳房熬药。此后数日,只亲身盯着药坛,再不敢入殿半步。
珺林本就无大碍,静心养了几日,虽还不能大幅度运气,然寻常道法亦不再话下。不过贪恋西辞难得的亲近,索性窝在榻上也不主动提前往北荒的事。
直到这一日,西辞端着药盏进殿,整个人神色怏怏,连着双眼之下都是一片乌青,递药给珺林时,双手更是不甚利索,险些打翻碗盏。些许药渍泼洒在她手上,她也没有顾忌,只先将珺林白袍拭净了。
珺林穿着一件家常的袍子,左襟虚叠在右襟上,不曾系劳。西辞从他半截衣袖往上擦去,一拉便将他衣襟扯开了,露出半截清瘦的胸膛。
她自无甚感觉,只口中喃喃,像只小猫一般,“抱歉啊,都溅到你身上了。一会本君重给你端来,左右药一直熬着!”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已经鼻尖眼角都开始泛红,俨然受了天大的委屈。
珺林也顾不上衣衫被她扯开,身上是否灼热,只一下捉住她拿着绢布的手腕,哑声道,“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西辞垂着脑袋,也不挣扎,只吧嗒落下一颗泪来,还不偏不倚滴在珺林胸膛上。
“不是什么大事,本君……我就是想撸毛!”期间还不忘顿了顿,抽了一下鼻子,“我想去北荒!”
第24章 挑毛
珺林抓着她的手,看着她乌黑的发顶,恨不得捏起她下颚看一看那双狡黠的眼睛。偏她一本正经哭得抽抽搭搭,口中还含糊着“我要去北、北荒,一个人情就换一头圆毛……好不好?”
幼时在藏书阁阅书不愿挪动,便也是这副口气,“师兄,我要喝蕊浆,你再给我喂一盏……就一盏,好不好?”
珺林叹了口气,心道自己就没占过一次上风。便是如同此番想要偷偷占个便宜,可这一包眼泪下来算是把这几日的窃喜全浇灭了。
这就是个祖宗!
青丘在东荒地界,那万千圆毛虽说在北荒,其实就在东北二荒交接处。两人驾云而行,因西辞心中急切,竟用了“全速印”,如此不过半日便到了。
然,西辞并未见到想象中万千圆毛或奔腾如云海汹涌,或交卧如雪山皑皑的壮丽场景。反倒是目及之地皆是碧草萋萋,花开静谧,连着风都是时断时续,温柔地如同轻纱拂面。
丝毫不像养育了数十万头圆毛的地带!
珺林看出西辞的困惑,只翻手聚出灵气,凝成个白色仙障,覆手投向瞻珠山。
不多时,只见半身高的鹭鸶草成片晃动,苍林树间枝晃叶摇,以瞻珠山为圆心,最顶上,一头九首金毛狮仰天长吼。紧接着斑斓虎从半山腰跃出,七星犼从洞中伸出脑袋。然后是独角穆羚羊、七节领眉鹿、雪山短猬……成百上千种圆毛从各处寻着珺林的灵气奔跃而来。随着山上仙障灵气的丝丝弥散,数十万圆毛转过身,对着云端处曲膝跪拜。
“可要下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