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林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他很想像少时一般唤她一声“阿辞!”,却尚且来不及唤出口,便被对方截断。
“阿什么啊,本君还没真动手呢,就叫唤!好歹也是八荒的君主,且有点为君的模样。”西辞本想念在圆毛的份上,忍一忍,却着实看不起这般弱不禁风毫无忍耐的样子,只白了他一眼,别过头去,五指见凭着灵力牵引一个巧劲锁住了珺林断裂的肋骨。
珺林浑身一颤,只觉后背一阵发凉,却也没有再反驳,只无奈地笑了笑,收回离了她面颊的手,攥紧拳头由她接骨。
“一、二……五……”西辞由上至下摸索着,待确定碎骨根数,只转过脸讪讪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断的有点多,稍微有一点疼,左右珺林神君君主之劫都历了……没什么大不了……”
“几根?”珺林惊恐地望着他,但凡超过三根,他宁可让药君以温吞之法料理,再养个三五十载也断不要这样凌迟的法子。
“七根!”
“七根?不劳神君动手……本君……”
“放心,本君此技艺尚且熟练。如以寻常法子,你本就重伤在身,便要拖成疾患了!”
“我……”
西辞不容珺林再言语,一手化出捆仙锁缠住了珺林双手,而原本覆在他胸口的五指灵力往来交错,层层骨节碎裂之声渐次传出。
珺林已经说不出话,额头鬓角皆是汗水,洛河惶恐地往后退了两步……
药君赶到时,西辞已经将七根碎骨全部震碎为为粉末,施予秘术隔着皮rou重新炼化!
“谁……谁这般大的胆子?”
药君在姑逢始祖开始,已经侍奉了八荒三代君主,珺林更是他看着长大的,此刻看到躺在西辞怀中奄奄一息的人,真真是一颗爱子忠君之心被搓揉的千疮百孔。
“碎末接骨法?央麓海医药阁……”药君垂下的两缕白眉纠缠着山羊胡子,几乎要自燃起来,袖中金针瞬间射向西辞后背。
“父亲!”洛河亦上前阻止,已然来不及。
西辞连头都未回,九重护体之光依次开启,直接将药君震了出去。
“父亲,可有恙?”
“无、无事……”药君推开洛河,颤巍巍站起身来,哆嗦道,“且去顾着君上,莫让那人用那旁门左道的法子……“碎末接骨法”乃微末下乘的技艺,如何能使在我八荒君主身上!当年我便是不同意这法子盛行的,要不是那小丫头仗着司战之神的身份……神族仙界里人人惧她,为父便不怕她,万分不喜她……若是此番站得我面前,定要好好说教一番……”
“父亲……”洛河拦了数次,想让药君闭嘴,却只觉心累。待到西辞收了护体之光站起转过身来,洛河只觉死了的心都有,扯着药君袖口道:“父亲,您可曾见过西辞神君真容?”
“哼,那个丫头片子……”药君抬眸的瞬间便说不下去了,原本纠缠在一起的白眉也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正在风中凌乱地飘着。
“小神,八荒药君,拜见西辞神君!”
作者有话要说: 珺林:你们一个个能不能有点志气?
洛河&药君:君上,请您先长点志气!
西辞:如此怂包君臣,竟统御着数十万圆毛,天道不公!
第9章 留人
珺林七根肋骨齐断,又同时被震碎重塑,算是真真切切痛晕了过去。此刻被安置在了合欢殿中。
然“碎末接骨法”虽一时伤身,却是一劳永逸的好法子。药君搭着珺林腕脉,来来去去测了数遍,发现除了内里虚了些,其他并无大碍。肋骨从内而外更是完整如新,半点没有折断受伤的痕迹。
如此,药君方才踏出合欢殿,十分恭敬地引过西辞,拱手道:“西辞神君,既是您为君上疗的伤,这方子便用您的!如此也好对症下药,让君上恢复得快些。”
“方子?”正忙着给东奔西顾喂冰糖萝卜的西辞抬起头来,只道:“歇个三五日便好了,要什么方子!再说,本君又不懂药理……”
话至此处,西辞本想冲他一冲,方才还看不起这“碎末接骨法”,扬言不配使在他家君上的贵体上。想了想也懒得计较,这种上了年纪的老朽神者,总是有些迂腐的。
却不料,这迂腐的药君,还特别厚颜倔强,只继续道,“君上万年来,身子便一直虚弱,今日又逢此劫,纵是无伤性命,却也伤了心神。小神所要方子,并非医理药方,实乃一剂心药!”
“心药?”西辞听得云里雾里,前一句“万年体虚”算是含沙射影在骂自己伤了他家主子,后半句是个什么意思?
药君当是瞧出西辞的疑惑,继续道,“我家君上,身子不好自有小神调理,然小神治病难治命……多年来君上心结难纾,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西辞神君既从七海万里而来,不若……”
“不若什么?”西辞已经喂完兔子,杏目定住药君,言语陡然冷肃。
“不若……不若……”药君拱着手,后背已然发凉,勉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