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下一秒,他慌张地扔了手中的骨骰,豁出命地向门外跑来。
但庄家似乎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十分镇静地扬了扬下巴,眼色一甩,门侧的十几名打手蜂拥而至,将男子一脚踹到在地,团团围住,将他按压在泥土飞扬的地面上,不管他嘴里究竟嚷嚷着什么求饶的方言蛮语,铁拳如雨而下。
庄家从赌桌后悠悠走出,冷笑道:“还想跑!客官,不是小的想威胁你,不过……”他蹲下拍了拍男子的脸,“若是还不起钱,你就等着家破人亡罢!”
打手们把鼻青脸肿的男子架起,押进了后院,失去踪影,其余赌客连个眼神也不曾给,手下继续忙活着。
亲眼看到这样情景的闻琦年站定在赌场对面的树下,有些愣怔。
奚咏见她一副失神的样子,只好低声解释道:“这是赌场,每日都有相似的事情发生,不必太往心里去。”
闻琦年回过神,脸色微冷:“但赌场能够如此肆意营业,真是作害象郡。”
奚咏墨眸闪过一丝不解:“不错。况且赌场庄家和其余人等看起来像是中原人士,为何又会在这样的夷族境内做生意?”
此事说来也有些奇特,但到底不在他们的目的范围内。两人聊了几句后,便按下心中的情绪,又向其他地方走去。
天气似乎没有午时炎热了,清风一扫,落叶缤纷,萧萧而下。穿过一条巷道时,高墙内却隐隐传来了女子的低泣求救声,还有其他几名女人的叱骂。
下一秒,一名衣衫不整的半大少女就从小门夺出,嫩生生的小脸上有几道巴掌印,还沁着深深的泪痕。她慌不择路,左右望了望,忽然看见了巷头的闻琦年和奚咏,便向前呜咽着扑倒在地,恐慌地拽住了闻琦年的裙角,哭喊着:“这位姐姐!阿兄,求求你们救救我!”
她衣着普通,毫无饰物,约莫十二三岁,官话还有些结巴,带着象郡人说话的腔调,明显是个本地的贫苦孩子。
“这是怎么了?”闻琦年蹙了眉,一把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拉了起来。
“这是我们买的丫鬟,不必二位烦心!”
一道娇媚入骨又带着些寒意的声音传来。
闻琦年抬头一看,面前走来了一位颇有姿色的美艳女人,细眉间有一滴黑痣,穿着一袭牡丹绢红杭绸裙,耳上挂着攒丝闪石长耳坠,青葱玉手上戴着一枚镶嵌绿辉石扳指,几名壮实妇女紧跟在她的身后,唯命是从。
她似笑非笑,抱着双手,闲闲站定,眉梢一抬:“卢姜,还不过来?”
☆、第二十九章
卢姜缩在闻琦年的怀中, 畏惧地抖了抖, 杏眼红肿,迟疑片刻,终是鼓起勇气咬牙说道:“我不是你们买的丫鬟!”
她转过头,焦急地对闻琦年说:“姐姐, 她是ji院的人!他们抢了我,逼我卖身, 求你救我!”
“卢姜!你可是不要你父母的性命了?”女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在外人面前直接求援,顿时柳眉倒竖, 厉声呵道。
卢姜眸中立刻又泛起了水雾, 犹豫不决地动了动。
“怎么,倒还拿家人威胁起来了。”闻琦年感到小姑娘的为难, 便微微一笑, 抽出了雪剑, 剑身在阳光照耀下流光溢彩,透着一股肃杀的味道。她神色冰冷, 手中挽了个潇洒的剑花, 英姿飒爽。
奚咏无奈地摇摇头,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也拔出了剑, 虚眸而视。女人看他们来者不善,气势如虹,脸色不禁一变,喝道:“闲人何必插手我们的事!如若你们真要对我梨红院动手, 得不偿失!”
这女人倒也不蠢。
闻琦年面无表情,语调从容道:“你既不愿伤和气,那就寻个折中的法子罢。”
“呵,也行,那你们就出一百两赎了这臭丫头!”女人不屑地说着,眼底全是嫌恶,和她那张风情万种的面容格格不入。
卢姜闻言,忽然气得脸颊通红:“你、你真不要脸!我是无故被抢来的,不是被买的,你们又哪里来的脸皮说要卖我!”
原来是这女人不愿吃亏,还想空手赚百两银子。闻琦年心下明了,有些沉怒:“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未免太猖狂了些。”
说罢,她作势就要上前动手。只不过,身形尚且还未移动,立在一旁的奚咏忽地眼疾手快地抓了好几把泥土投掷了过去,里面还夹了些碎小的沙石。
女人本来以为一场巷中恶战已难以避免,却不料这翩翩公子耍了个Yin招,她眼里进了风沙,刚想说话的嘴也遭了殃,只得站在原地“呸、呸”了起来,心中愤恼无比。
其余妇人也被蒙了视线,抬手蒙眼,一时间,小巷里沙土飞扬,混乱不堪。
闻琦年被奚咏拉着飞速跑出了巷子,另一只手还拽着踉跄的卢姜。她有些讶异,但也没空多说,便只管向所在的客栈之处奔跑了两三个街道,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卢姜气喘吁吁地扶住墙壁,脸上有些红晕,深呼吸了几口气,带起了甜美的笑容:“多谢阿哥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