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爱的女儿,眯眼笑着:“也不知二位侠客从何而来?”
奚咏静静答道:“我们乃琼州人士,家乡也不过是个偏远小城罢了。”
原来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琼州。
许岩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又笑说:“琼州的确落后偏僻,并无多少值得发掘之处,没想到竟能养成像二位这般钟灵毓秀之才,实属难得。”
这番话一说出口,闻绮年的脸色便有些微冷起来,没了什么胃口,将糕点向许鲸处推了推。
接下来,许岩像是来了兴致,开始高谈阔论,颇为自傲。
“在下曾经也只是个贫苦农家出生的小儿,吃不饱穿不暖,未曾料到自己如今会是这般模样。”
“听闻奚公子喜爱读书,果然通身气派!唉唉,只不过,想那些秀才,学识再多,终究是难以谋生,奚公子若不嫌弃,也可以与我一同行商,不再于江湖之中风餐露宿,是也不是?”
诸如此类的话语,让闻琦年不胜其烦。
说得畅快,许岩从案后走了出来,环顾大厅四处的雕梁画栋,又抚摸着架上摆放的珍奇瓷器,朗笑道:“说实在的,如今许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户,但也勉强能让我儿过上不愁吃穿的日子。”
闻绮年有些犹豫地看向奚咏,生怕他已经被许岩满身的铜臭味儿给气变了脸色。没想到,奚咏面如冠玉,依旧平静带笑,温和异常,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化。
这倒是有些稀奇。
回头想想以前的那个小男孩,行为举止都还十分鲜明活泼,傲娇可爱极了,再看如今从容不迫的翩翩公子,相较之下,简直是成长了不少。只是,究竟从何时起,他就学会了不动神色呢?
闻绮年心下思索着,也没有多少心情继续留在这里听许岩矫饰谦卑的言论,便只说自己有些晕船,同许鲸离席,早早回了房间歇息。
尚且坐在厅内的白鸿光也是如坐针毡。听许岩话里话外对读书人的轻视之情,他颇为不满,禁不住柔声开口反驳,委婉含刺,和许岩辩了起来。
夜色渐浓,深蓝的天空上挂起了一轮金黄的月亮。
厅中的三人堪堪分别,奚咏和白鸿光一同向外走去。
“对了,你的师兄可有消息了?”
看见当日被易璋派长老拍毁的船栏,奚咏忽然想起邬图之,询问道。
“奚公子可是说图之师兄?他昨日才派人传了信来,说是无恙,只不过派中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不得不先回青州。让我注意避开易璋派的人,陆路返回。”
白鸿光温声细语,眼中是对邬图之满满的依赖之情,像个没长大的弟弟。
“如此一来,你就要在象郡与我们分别了?”
见白鸿光点头,奚咏沉yin片刻:“陆路返回也有风险,还是叫此处的胥山派堂主护送你一番罢。”
“分堂主在巫沼办事呢,你莫要担忧,我也算是个武艺高强的胥山派弟子。”
奚咏看他那副为了让自己放心而百般解释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口中仍是不容拒绝:“事态不容乐观,还是多叫些人一同回去罢,也免得再被擒住。”
白鸿光知道奚咏是为了他好。这几日的相处中,二人惺惺相惜,性格又有几分相像,颇有些兄弟情谊。如今奚咏既然这样不放心,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乖乖应了下来。
大船徐徐前行,次日便抵达了象郡。
闻绮年下了船,行数百步后,眼前的热闹让她始料不及,十分新奇。
就在港口外,处处都是售卖小玩意儿的异族人,服装艳丽奇特,大胆狂放。还有不少姑娘戴着奇形怪状的半张面具,只露出诱人的红唇来。
集市中心,有几名年轻强壮的小伙子,面上涂了鲜红的花纹,正在用唢呐、海螺和大鼓奏乐。
这是在青州所看不到的场景。
她被许鲸拉着,飞快钻进了人群,在一处小摊面前停下。
“阿公!两碗水粉汤圆!”许鲸熟悉极了,兴奋地喊着摊主。
“好嘞!”摊主是名佝偻老人,似乎和许鲸很是熟悉,笑眯眯地应了下来。
两碗汤圆端了上来。闻琦年吃了一口,立时眼前一亮。
用水粉和作汤圆,自然是人人都晓得的食物。但这异族老人以嫩rou加葱末、秋油作馅,咸香可口。又有其他风味的,松仁、胡桃、橙丁等,各色各样,粉糯滑腻。着实好吃。
跟随在她们身后的奚咏走近一看,小摊旁的两位少女正埋头尝着汤圆,头也不抬。他忍不住温和一笑。
“式玉,我们今日就该辞行了。”
吃罢汤圆,奚咏随着闻琦年在集市里四处转悠,提醒了一句。
闻琦年点点头,未曾说话。她继续逛着,手中捏了一串香辛鱼干,正慢悠悠地撕着吃。
奚咏看她吃得开心,脸色不再冷冰冰地,欣慰不已,转头瞥见一旁摆摊于红布上的小饰品,便单膝蹲了下来,细细看了看。
“阿哥,要给姐姐买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