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
这已经是上佳的选择了。随着时间流逝, 在船板上躺着的那些溺水者都已经缓过了神,开始相互照顾起来, 接下来, 她再去别的船上寻些船夫来接手即可。
闻琦年解释了一遍后, 目光一挪,忽然看见奚咏有一缕墨发贴在额前, 她凝神片刻, 不禁伸出小手, 为他理了理,又将那支玉芝翡簪重新扶正, 稳稳地固定住了奚咏顺滑的头发。
“好了……我们快走吧。”
轻声着吐出这几个字,奚咏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颇为紧张。
也不知道为什么,近些日子以来, 他对闻琦年的主动接近变得越来越敏感。眼下见对方自然无比地为自己整理,面容恬淡,他只觉得如坐针毡,眸子不断眨着,心下慌乱。
殊不知,闻琦年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看不惯一向整洁的奚咏变成个小邋遢罢了。
一番收拾后,二人站在后舱处,左右环顾了一番船上光景。
奇怪的是,本来还在持续的打斗声不知在何时消沉了下去,四周竟变得异常安静。
事不宜迟,闻琦年跟着奚咏悄步去了东侧,打算先暂时离开这条危险的船。
只不过,胥山派和易彰派的人都去哪里了?
揣着这个疑惑,闻琦年翻身一跃,让奚咏一把抓住自己,拉上了东侧的大船。
刚想去找此处的船夫说明情况,一阵脚步声却从原来那只船的末道房间中传来。
邬图之飞速从房间中撤出,眼眸一瞥,便向奚咏所在之处跑来。
他的身后正紧紧追着一名玄袍长须的长者,脸上尽是怒容:“黄毛小儿,也敢来挑衅易彰派!”
闻言,被追赶的青年本来十分冷漠的面孔忽然泛起了不屑的笑容,抬头扬声冲奚咏道:“好兄弟,快来帮忙!”
谁是你的好兄弟?
奚咏默默地看着他在对面呼唤,眉梢一抖,悄悄束起了手,撇开眸子,望向即将日出的东方。
邬图之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态度,啧啧两声,自食其力地撑壁越过水面,跳进了东侧大船的廊道。
眼见那名长者也要跟了上来,不得已,闻琦年只好拉着奚咏向后退了几步,抽出自己的剑,紧紧盯着局势。
轻飘飘地往后一望,邬图之闪到了廊道内侧,还冲闻琦年眨了眨眼,全然不像是那个淌朱楼中冷硬傲慢的掌门弟子。
似乎是因为在夜里出手伤了易彰派一干人等后,他极为畅快自得。
长者跃到廊道间,大喝一声,竖手一拍,刹那间,船边那方木栏化为粉末。
他转过身,看见了远处的奚咏和闻琦年,却并未上前,而是冷嗤着,锐利的小眼四处打量,意欲寻找邬图之。
或许是动静有些大,廊道内忽然咯吱一声,一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推开房门,揉了揉眼睛:“爹爹?”
房门既开,躲在后侧的邬图之便显出了身形,他本想借偷袭取胜,却没料到事态突变,这小女孩打破了计划。
那长者回过头,脚下发力,轻点几步,便来到了房门边,一掌就要劈下。
“啧——”
邬图之嗤了一声,却也只得抱住愣怔的小女孩,侧身一闪,堪堪躲开那威力甚大的一掌。
但这易璋派的长者本就武功深厚,何况如今还要护着个无辜的小女孩,他自然有些吃力。
奚咏刚准备拔出冷剑,却见闻绮年未发一言,直直向前而去,趁长者不备,迅速将小女孩抱了过来,大大解了邬图之的压力。
长者一瞥,冷声说道:“你们两个丫头片子滚远点!今日,老夫只要这狂妄小子的性命!”
五步开外,正欲出手的奚咏听见此话,想了一想,便收回了剑。既然他们不伤害旁杂人等,那他也没有道理去插手门派争斗。
闻绮年没空回话,她快步离开了房门处,蹲下,轻柔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脸颊,检查着对方的情况。
“小妹妹,你还好吗?”
这句清冷而又不失温和的话语响起,迷迷糊糊的小女孩像是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怎样惊险的一幕,原来晕红的娃娃脸有些发白,浑身一抖,赶紧缩到闻绮年身后,抓住她的衣袖,怯怯说道:“还好……谢谢姐姐。”
闻绮年放下心来,略微点了点头。待她再次抬眸看向前方时,只见邬图之还看着她,那双冰凉凉的丹凤眼微微闪着光。他勾起乌红的唇,冲闻绮年点头一笑,旋即又再次躲过一掌,毫不犹豫地又跳回了原来的船只,简直要把易璋派长者当作猴子戏耍。
不得不说,邬图之实在是灵活无比,总能够躲过致命的攻击,打斗从夜里持续到了天明也不觉得累,那道身影没有一丝滞凝。
被耍弄的长者已然气急败坏,再次追了上去。转眼间,两人又换了战场,仍旧是一跑一逐。
大船的廊道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闻绮年回过神,揉了揉眉心,弯腰对女孩轻声说道:“小妹妹,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