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落水声,肯定也是她怕人发觉,才会试探着入水,只打算沉溺。
看着哑口无言有些慌乱的女孩,他理智尚存,没有提起落水之事,而是咬紧了唇,手指握得咔咔作响,继续逼问道:“我不是告诉你P霜剧毒,万万不能误食?”
“你明知有毒…还吃了个干净!”
奚咏胸中憋闷极了,痛心疾首,伸手在闻琦年额头上来了个爆栗子,疼得她哎哟一声,捂住了脑袋。
大风呼啸,乌云密布,四周逐渐昏沉。
私塾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奚咏的小书童既不敢过来,又不知小主子还要待多久,看这天色不大好,便跑到侧房去拿伞。
空荡荡的院里只剩下两人在对峙。
这厢,闻琦年从没料到有朝一日会露出马脚,所以一时间也是心烦意乱,没能想好说辞,只得郁郁说道:“快下大雨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她提起裙裾,转身就是一个八百米狂奔,生怕被叫住。
奚咏没有去抓逃跑的小人,而是立在原地试图冷静下来。
自杀,总得是要有个理由的。
他沉沉想着,式玉从小就不愁吃穿,被枝素夫人照顾得极好,虽然没有什么同龄玩伴,但他和大哥都爱拉着她四处跑,玩得不亦乐乎。
按理说,她根本不会从两岁多就开始打算自杀才对。
哪里出了问题?
奚咏想得头疼,只好和书童慢慢踱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闻绮年:我不是,我没有。
奚咏:小小年纪不学好,话本子看多了?还想自杀!
闻绮年:不,我是有抑郁症,情绪容易极端。
奚咏:?
☆、第十章
愁闷的奚咏刚走进厢房,在屋里等待多时的奚夫人就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嗔道:“今日怎么下学这般晚?都快下雨了,小心得风寒。”
又拿了一盏热茶逼他喝完后,叮嘱下人好几句,奚夫人才离开。
奚咏继续蹙眉坐在案桌边,却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找到了闻琦年轻生的原因。
要问式玉缺什么,自然是宠爱她的双亲!自幼被景桓山庄抛弃,遣送到这么个孤僻小城里来,又只有个母亲曾经的侍女在照料管事,随着长大,她自然会郁郁寡欢。
正是无人告诉她生命之可贵,她才不畏死亡,总想去Yin间与父母团圆。
她终究缺乏爱护和温暖。
奚咏觉得这个推理最为可能,心疼地叹了口气。
他万万猜不到实际上是由于闻琦年身带前世记忆,日夜迷失于车祸纠葛中难以忍受,这才选择自我了断。
只有最后一句歪打正着——闻琦年生平最渴望温暖和包容。
那是她在原生家庭中从未得到的东西。
另一边,闻宅里因为小主子脸上长了红斑,又是一阵忙乱。
枝素夫人请来的郎中不紧不慢地告诉众人,确实是食用浮绫散会出现的症状,只要好好休息一天便能消退。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送罢郎中离开,枝素夫人回屋看着自家像是毁了容的小小姐,心中嗔怪不已。但碍于身份,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说闻琦年别再乱吃旁人东西。
她心想,别看闻琦年平日沉静,可仍旧是个好奇心重的小孩子。
闻琦年忍住不耐,耷拉着小脑袋听了一席教导,才被放过。
她心中一直慌乱地思考着如何把奚咏糊弄过去,却并无好主意。
就寝前,闻琦年拿起早晨留在案桌上的遗书,深深叹了口气,将它们撕得一干二净,又发了好一阵呆才上床。
也许今天折腾一番使得人太过于疲惫,刚盖好被子,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砰——!”
她看见自己又毫不犹豫地踩下了油门,奥迪车大声轰鸣着,像是凄厉的嚎叫,再次翻滚下了悬崖。
不要!蜷缩在床上的闻琦年闭眼呜咽着。
梦里,摔死在车内的妈妈睁开了惨白的眼睛,用一贯严厉的目光盯着她。闻琦年顿时毛骨悚然。
满头鲜血的妈妈僵硬地一字一顿道:“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个废物。”
闻琦年如陷冰窖,终于无声地从梦中挣脱。她睁开空洞的双眼,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窗外是一派宁静,蟋蟀声成为了夏夜的舞曲,而闻琦年裹在被子中,大脑空白,一夜无眠。
得知闻琦年没来私塾,而是告了假,本来还在思前想后的奚咏便不再犹豫,用过午膳后就从角门踏进来寻他的式玉妹妹。
他寻了好一会,才在后院花园中看见了闻琦年。只见她垂着头,呆呆地坐在小秋千上一动不动,树荫将她完全笼罩,严丝密合,没有半点阳光投下。
显得可怜极了。
奚咏神色复杂,叹了口气,心软似水。
他轻步走了过去,伸手拉住秋千的吊绳,为她荡了荡,不经意间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