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人不怕他,就以为他是个不会疼人的男人。
谢凛的柔情都藏着骨子里,不擅长表达罢了。除了这点,京城所谓的好儿郎差了谢凛不是一星半点。
还记得三年前她去松山寺祈福回来遇上倾盆大雨,山体垮坡,连人带马车的从半山腰摔了下去,看到谢凛的时候,他全身被雨水淋shi,狼狈得不成样子,眼睛泛红,有哭过的痕迹,整张脸绷着,身旁的人大气不敢喘。
一看到她就扑过来抱着,眼角的泪不自觉的掉下来,却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翁阳大长公主那时候才知道,她在谢凛心中很重要。
虽然两人日常总是怼,还非要占上风的那种。但遇到事,谁不为对话考虑啊,毕竟从小相依为命,互相陪伴着长大。
没了谢凛,她就是一孤寡不讨喜的老人,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到现在?
谢凛没了她,如今不知道在哪,一丝世间的温情都没了,能撑到现在吗?
所以,如今她明知道卿九思对这桩婚事有不悦,还是装作看不见。她喜欢卿卿这个孩子,毋庸置疑,但比起谢凛……
人嘛,都是有私心的。
谢凛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亲自去求赐婚,那肯定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的,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
卿卿嫁进来,有她这老骨头立着,就不会让她难过。
南烟见翁阳大长公主怔怔的坐着好一会儿了,以前从没有过的,眉头一蹙,又很快松开走过去,“老夫人想什么呢?喝茶暖暖胃,这天暗下来就凉了。”
“往后郡主跟大人成亲了,这府中就热闹了,来年再给老夫人生个小曾孙,老夫人可就有得忙了。”
被这么一说,翁阳大长公主忍不住去想那个美好的画面,想着想着就笑起来了。忽地她想到什么,嘴角的笑一收站起来,问:“谢凛回来了没?”
这反转太快了。南烟没跟得上,轻摇了摇头,到了嘴边的话还没吐出来,就听到翁阳大长公主说,“我去看看。”
南烟连忙跟上去。平日里倒也习惯了翁阳大长公主这风火直爽的性子。
驾轻就熟到了谢凛的院子。
下人说谢凛刚回来一会儿,此刻在书房歇息。翁阳大长公主一听,手一挥,大步流星往那边去。
“嘭”地一声,书房被推开。靠在椅子上磕眼歇息的谢凛猛地睁眼,眉间蕴上不耐,抬眼看去。
眉间的不耐硬生生变成了无奈。
“祖母,你有什么事吗?”一般翁阳大长公主不会这样来找他,有事也是让人来传他去她的院子。
“大事。”翁阳大长公主瞥了他一眼,接着收回看着南烟,吩咐,“你出去等着,顺便把门带上。”
南烟点头照做。
翁阳大长公主一步步走过去,开始了说教,“你看看你一天忙得筋疲力尽,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人都老了一圈,被卿卿嫌弃老也是活该。”
“这都是要成亲的人,心也该定下来了,不管再怎么忙,饭还是要准时吃的。别到时候又老又瘦,别说卿卿了,就是我也嫌弃你。”
谢凛:“……”
“祖母,你有事说事。”
翁阳大长公主目光瞥开了下,轻咳一声,试着委婉的说:“你跟卿卿的事,我乐见其成,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对那个女子如此上心。”
“既然你决定要娶她了,就要好好待她,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还有,如今卿卿算虚岁才十五,离及笄到底还有些日子,有些事你得有分寸,别吓着卿卿了,若我知道胡来,定扒了你的皮。”
“听到没?”最后,翁阳大长公主恶狠狠的说。打小看着谢凛长大,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儒雅的君子。
面对喜欢的女人,难免会控制不住。她理解,但也不允许卿卿受伤害。
谢凛此刻脑子里有些乱,没听懂翁阳大长公主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祖母,天都黑了,回去睡吧。”好一会儿,谢凛才想明白,他揉了揉眉心,开始下逐客令了。
真是想太多。
他不至于一点人性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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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卿九思天不亮就起来收拾好了,等着去翁阳大长公主的院子说一声就入宫,等啊等过去了后被留下用了早膳才放她走了。
到了慈宁宫,就被太后拉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睛都红了,一脸心疼的说:“望安,你受委屈了,是哀家没有用,没能护着你。”
如今圣旨已下,没了回旋之地,皇帝在她跟前痛哭流涕,不管怎么说,始终是她身上掉下来的rou,她还能怎么为难。
卿九思笑着说:“娘娘,你不能这样说。其实谢凛对臣女挺好的,他的身份地位想娶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说到底,还是臣女高攀了他。”
“谢凛要是敢做对不起你的事,哀家第一个不放过他。”太后心中还是带着气,谢凛那样心狠手辣的人配不上望安。
卿九思安慰:“娘娘放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