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
孙柔佳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刚想张嘴同意,就见门从外被人打开。一路风尘仆仆的末末提着箱子进了屋。
方大婶一瞧见她,立时拍着巴掌乐了,颠颠得跑过来,拉着末末的手就笑,“哎哟,小孙啊,你可真上道,前儿个,你才跟我说要给末末找对象,这么快就把人叫回来了。”
末末眼睛微起,直直看向母亲。
孙柔佳担心女儿误会立刻冲着方大婶道,“你刚刚说的事,我同意了,你赶快去办吧。末末刚回来,肚子该饿了。”
方大婶眼前好像浮现那厚厚的谢媒礼,当下也顾不上说这些废话,转身就往外跑,嘴里喊着,“行,行,那我走了。”
孙柔佳把门关上,末末回过头看着她,“为了让我相亲,你居然装病骗我?”
孙柔佳板着脸,气道,“谁骗你了!你以为我想生这病吗?你哥大清早就回了龙水接你大舅一家。等人到了,就要一块去验骨髓,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说着,她双眼发红,跌坐在椅子上,“要是不成,我恐怕连一年都活不了了。”
末末心中一酸,越发自责,丢下箱子,走过来蹲到她身边,握住她妈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妈,不会的。你别担心。”
孙柔佳摩擦下她的脸,眼神哀叹,“末末,妈舍不得你。还没看到你嫁人。”
又是嫁人?末末差点想夺路而逃,只是想到母亲的病,她下意识咬住自己的嘴唇,闷闷地道,“妈,我不急。”
孙柔佳刚要劝,又有人敲门。
末末起身去开,是个年轻小伙子,手里拿着相机,礼貌地道,“刚刚你们家老爷子上门说要卖房,我们来拍照的,方便吗?”
末末看向母亲,孙柔佳擦了擦眼泪,“没什么不方便的,你们拍吧。”
小伙子在两个房间,厨房,卫生间,客厅,阳台,餐厅都各拍了一张。
拍完后,就告辞离开了。
末末呆了呆,“妈,你得什么病啊?”
孙柔佳浑身瘫软坐在椅子上,“白血病,还是晚期。你大哥说手术费就得要三四十万。”
这么一大笔钱,她只能卖房。
末末立刻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妈,这里有十五万,是我这几年攒的。您拿着用吧。”
孙柔佳不由得瞪大眼睛,“死丫头,你不是说钱都给我了吗?”
末末脸色发白,嘴硬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每次我刚把钱转给你,回头你就全给了姥爷一家。妈,凭什么呀?”
“那是你姥姥。跟我们是一家人。”孙柔佳气道。
末末嫌恶地撇了撇嘴,“行了吧。你看看吧,如果他们的骨髓匹配,你看看他们会不会拿你当一家人。”
两母女说会话的功夫,方大河回来了,看到末末回来,非常高兴,到厨房给她炒菜烧饭。
末末笑得很甜,“还是您疼我。”
方大河笑得一脸憨厚,“一顿饭而已,也值得你夸奖。”
末末冲着孙柔佳挤眼,“妈,我要求也不高,您就照着爸的样子给我找一个。”
孙柔佳脸上的笑容淡了,“说什么呢。你爸有什么好的,没文化没手艺,在小区门口修鞋子,脸都被他丢光了。”
方大河羞愤难当,腾得站起来,朝末末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末末,我刚炒菜发现家里醋没了,我去买一瓶。”
末末放下筷子,担忧地看着他。
方大河没看到,转身出屋。
末末回头,冲着孙柔佳道,“妈,爸现在帮大哥大嫂带孩子,没有再修鞋子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提这事?”
“我怎么不能提了?”孙柔佳气得半死,儿子儿媳妇全向着他,现在就连女儿也向着他,一口一个爸叫得可真亲热,都把她这个亲妈给比下去了。她梗着脖子看着她,“一天是修鞋匠,一辈子都是。我以前好歹是医生太太,小区里多少人恭维我,羡慕我啊。可自打跟了这个窝囊废,我只要一出门就被人笑话。我心里的苦,谁知道。”
末末以前还会被她的歪理搅得没话说,现在却不同了,她直截了当地开口,“你不要听他们的不就行了?到底是脸面重要,还是你自己的幸福重要?”
孙柔佳想也不想就道,“脸面怎么就不重要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张脸吗?”
末末撇开头,义正言辞道,“我不觉得!比起这张脸,我觉得我内心的感受最重要。内心的幸福才是真的兴奋。外人的恭维在我心里屁都不是!”
孙柔佳指着她哆哆嗦嗦半天,身子一软竟倒了下去,吓得末末赶紧过来扶她,心里又自责,明知道母亲身体不好,不该跟她犟嘴。
好在孙柔佳只是身体疲乏,没什么大碍。可饶是如此,也把末末吓得够呛,任母亲责骂一个多小时,一句话都没反驳。
到了下午,末白带着舅舅姥姥姥爷三人过来了。
孙柔佳喜不自胜,跟他们好一通寒暄。
末白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