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算自己人?
可由不得她迟疑,魏凛便进去通知了邓太守,邓安陵知晓谢映棠在此之后吃了一惊,想着刚走不久的谢六郎,又想着成静,便有些头疼。
若不将谢映棠交出去,这回便真是他不占理了,谢族要是追究起来,可没有方才的谢六郎好糊弄。
但若交出去,成静那处也不好对付。
胡人穿越荆山来攻襄阳,这里支撑不了多久,而成静如今在西陵周旋,并不会贸然来救襄阳。
城中人心惶惶。
若将谢映棠留在城中,一旦城破,谢映棠危在旦夕。
其实最好还是将她送走,再知会成静,谈好条件。
邓安陵亲自出去迎接谢映棠,待看到她时,不难看出她身上与身俱来的贵气,显然也假扮不得翁主,应确实是本人。
邓安陵本欲让谢映棠随百姓一同撤离,他权衡再三,确实不应将女子留在城中,届时一旦开战,便无暇顾及谢映棠。
可谢映棠听闻六郎会参与护送百姓之事,便坚决拒绝,邓安陵不难猜出成谢两家矛盾,想必谢映棠这回是决心跟随成静了,权衡再三,便暂且答应了。
只是邓安陵心中自有另一番打算,便给谢映棠安置了厢房,再命人秘密去传信去西陵城,告知成静谢映棠之事。
他夫人在此,想必成静会火速赶来救人罢?
将在外,宜以大局为重。
谢映棠险些失散的消息传至西陵时,成静正在营帐中看着地图,闻言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问道:“秋无易呢?”
子韶道:“魏凛先一步将夫人交给了太守,秋将军迟了一步,将人没有要回来,如今正跪在外面,请求郎君处置。”
成静冷笑一声,起身拢了拢衣袖,声音冰冷,“让他跪着。”
他坐了回去,慢悠悠地喝茶,再听子韶慢慢说襄阳城中的细节。他料得不差,六郎果真逼去了。只是六郎去搜查谢映棠、她逃跑时却又恰逢百姓紧急撤离是他意料之外,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她遇事到底是冷静了许多,没有他在身边,她也知如何权衡利弊,尽量做最大的保全。
只是,太久不曾见到她,也不知她瘦了没有。
成静将茶喝了一半,子韶却已经坐不住了,焦急地问道:“郎君不打算去要回夫人吗?”
“暂时不必,大局为重,我若轻举妄动,后果不堪设想。”成静垂下眼,看着茶水中倒影的影子。
子韶抿了抿唇。
成静淡淡一笑,“是不是觉得我此刻过于冷漠了?”
“夫人毕竟是金枝玉叶,哪里受过苦?”子韶言尽于此,他也知在大事面前应懂得轻重缓急,但一想起离开洛阳前看似那般娇滴滴的小娘子,便觉得实在是有些憋闷。
这么说来,夫人也实在是坚强得很,若换作别的女子,怕是早已哭哭啼啼了罢?
成静放下茶盏,冷冷道:“是我委屈了她,只是这兵,出不得。”
他说着,身子往后轻轻一靠,轻邈目光掠向营帐角落的火盆上,双目微阖。
“但愿襄阳多撑几日。”
“不可!”襄阳城太守府中,谢映棠蓦地推开门,快步进来,扬声道:“此刻兵力虽不足,但粮草尚能坚持一些时日,如何能此刻让士气萎靡不振?!”
内堂几位将军正在议事,见谢映棠就这般直直闯了进来,俱抬头皱眉。
邓安陵沉声道:“此地非翁主宜来之地,翁主还是回去罢,如何作战,与翁主无关。”
“我亦是本朝子民,为何与我无关?”谢映棠抬眼直视邓太守,语气冷硬道:“我在府中研究荆州舆图多日,自然也是知晓襄阳战况如何,如今虽我可解之局,但太守若想让襄阳与前面接连失去的几城一般,届时胡人深入腹地,后果便不堪设想!”
“荒谬!”一位身材魁梧的将军冷哼道:“兵力不足,届时我等俱要陪葬,不如未雨绸缪。翁主一介女流,莫要在此处出丑了!”
“诸位历经数次战役,看似勇猛,此刻却不若一介女流。我看,诸位不过贪生怕死罢了!”谢映棠冷笑不已。
在场几人纷纷变色。
有人愠怒道:“战场之时,怎可又妇孺随意指手画脚!还不将翁主请回去!”
一边将领闻声上前,要将谢映棠请回去。
一边的魏凛见状皱眉,却未曾出声阻止。
谢映棠胸腔剧烈地起伏,抬头骄傲地昂起头,直视着邓太守,一字一句道:“襄阳不可失。”
哪怕有一丝希望,都要挺到最后。
若襄阳失去,后面便一发不可收拾。
当初在洛阳,成静便与她分析过荆州的每一块重要城池。
他指着襄阳,声音低沉温柔——
“你看,这是襄阳。此地易守难攻,若敌军深入荆州,攻得襄阳,战局即可顷刻间扭转。”
“无论如何,此地万万不可失,这是先机,亦是底牌。”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