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转身走到谢映舒身边去,唤道:“阿兄。”
谢映舒冷冷道:“你唤我阿兄也无用,谢小娘子还是直接去大堂,自有人收拾你。”
谢映棠袖中的手紧紧捏了捏,她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身后,成静的目光还在紧紧黏着她的背影,其实这样于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她没有再犹豫,直接跨进了谢府大门,随侍卫去了。
成静黑眸沉冷,像一把出鞘的剑,这样直直射向谢映舒。
谢映舒迎着他的目光,冷笑道:“我仅有这一位妹妹。”
“你这一位妹妹,自幼被你管束,如今就连她喜欢谁,若瑾也要干涉?”成静讽刺地微微笑了,摇头道:“我当初是这般答应过你,那时你说,我的立场非敌非友,将来我或许会一败涂地,不能给她最好的。如今我便重新告诉你,我拼尽全力,也会给她一个最好的。”
谢映舒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振袖大笑,“你?偌大的洛阳谁不知,你成定初不过是陛下的一条狗!”
“世人蝇营狗苟,既非我,又如何明白我?”成静丝毫不恼,垂袖走了几步,衣袍纤尘不染,冷淡道:“做陛下的狗,与做世族的狗,三郎又是哪一个呢?”
谢映舒敛了笑意,沉声道:“无论如何,你都别想娶我妹妹。”
“娶与不娶,尊府是有决定的权力。”成静微笑道:“只是,不知到了后来,是否会身不由己呢?”
谢映舒手心一攥,咯吱作响,眸底腾起火来。
成静转头看着他的眼睛,丝毫不惧。
他们相识这么多年,无论曾经一起喝酒有几分真几分假,如今这般撕破脸皮,还是头一遭。
谢族是顶级门阀,势力之大,远盖过一个成静。
可那又如何呢?
他以蜉蝣之力撼树,又不是头一遭。
这么多年,先帝都没能让他自生自灭。
一个谢族,他纵使推翻满盘计策,重新筹谋,又能如何?
四下一片安静,只有夜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谢澄低眼站在一边,只觉这两人剑拔弩张之时,教人观之胆战心惊。
郎君甚少如此怒过。
这些年,翁主是他最亲近的妹妹,纵使朝堂上杀机四伏,族中竞争激烈,他对这一母同胞的妹妹,却是倾注了最为漫长的耐心。
谢映舒忽然冷笑了一声。
“那就拭目以待罢。”
他说完,便再也不看成静一眼,冷淡拂袖而去。
成静收回目光,抬脚走回自己的府邸。
分道扬镳。
谢映舒一路往正堂疾步而去,容颜冷酷,薄唇紧抿。
从那处过来的下人忙跑到三公子身边,低声道:“郎君,小娘子被郎主罚跪在祠堂里了。”
谢映舒脚步微滞,眯了眯眼,“阿耶亲自罚的?”
那下人叹道:“小娘子直言不讳,就说自己喜欢成大人,郎主素来宠爱小娘子,如今也被气坏了,说再不狠狠罚一顿,恐让她翻了天去。”末了,又补充道:“郎主还欲缒杀小娘子身边的下人,但是小娘子哭着大喊,便也作罢,只是将那些婢女悉数换走了。”
谢映舒冷笑道:“是我自小将她见她护得太好,反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那下人问道:“郎君……要不要去探望一下小娘子?”
谢映舒眸色微动,“不必。”说着,脚步一转,直接往自己书房方向去了。
当夜,奉昭大长公主带着公主府下人,亲自来祠堂救女儿。
谢太尉麾下侍卫早已守在门前,见公主过来,上前行礼道:“属下奉太尉之命,请公主离去!”
公主冷冷一笑,“本宫的女儿唤他一声阿耶,不是让他肆意责罚的!”
公主冰冷的眼神如有实质,冷酷如冰刃,通身气势寒冽,让那侍卫都觉得满头冷汗。
他略有迟疑,忽然单膝跪地,沉声道:“太尉之命,小将不敢不从,请殿下恕罪!”
公主寒声道:“让开!”
侍卫道:“恕属下不能让!”
公主低头看着他,气极反笑,指甲齐齐没入掌心,狠狠拂袖,快步往谢太尉卧房走去。
谢定之刚刚回到卧房不久,便看见窗外隐隐亮起火光,继而多人沉沉的脚步声响起,心中暗叹。
公主推开门,劈头便怒道:“棠儿做了何事,你竟要如此重罚她?”
谢定之冷淡道:“殿下不仅是公主,还是谢族主母、我谢定之之妻,礼节不可失。”
公主阖眼深吸一口气,笑着抚掌道:“君如今位高权重,当真别有一番气势。”
谢定之皱了皱眉,转过身来,直视着公主。
公主如今也才四十,因保养得当,容颜依旧明丽张扬,一双含威不露的凤眸反填了两丝高不可攀之感。
自他娶她为妻,因他长子谢映展,她如鲠在喉,他亦不肯妥协。
这么多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