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如何了?”
倩儿抬眼看了她一眼,便低头答道:“那女子……已被杖杀了。”
洛水脸色霎时惨白,身影不稳,往后踉跄数步,才堪堪撑住身子。
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她阖眸,身子微微颤抖。
那人与她无关,可分明是有心人在针对她。
她如今怀孕四月,小腹微显,公子不许她随意走动,说是养胎,实则变相软禁。
但是私下里,下人都在传她有孕之事。
公子尚未娶妻,妾室有孕,便是犯了忌讳。
谢族家风严谨,她早就可以猜到的,或许无人会容忍她生下孩子。
或许是赐一碗安胎药,或许如踩死蝼蚁一般捏死她。
可她还想赌,赌公子是否对她抱有怜惜之意。
可之前,有婢女闯入三公子卧房之事,闹得阖府皆知。
倩儿看她脸色惨白,神色凄婉,便故意道:“我听说,那女子被谢澄大人拖出去时,谢澄大人本欲用剑直接给她一个痛快,可那女子却抓着谢大人的衣摆,嚷着‘洛水可生子,妾既可犯上而无事,我所求如她,罪又何以致死?’,谢大人闻言生怒,便命人取了杖子来,将人堵上嘴给活活打死了。”
洛水身子剧烈地晃了晃,再也支持不住,一把跌坐在地。
她觉得头昏脑涨,眼前一阵阵发黑,抬手捂住眼睛,身子却越抖越厉害,眼泪沿着指缝汹涌而出。
她就知道,都是针对她的。
又或许,下一个这般下场的人,就是她了。
洛水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才终于抬头,嗓子干哑地吩咐倩儿备了一些糕点,送去棠苑,向翁主问好。
她实在没有办法了。
棠苑的小楼上,谢映棠得了阿耶允许,高兴地蹦跶来蹦跶去,一想到明日或许又可以见着成大人,便开始将衣柜里好看的衣裳拿出来,挑挑选选,又将打开自己珍藏的妆奁,将阿姊送的翡翠雀尾钗拿出。那钗头坠着纯银链子,微端碧色珠子晶莹剔透,插在鬓边,便衬得眼眸透亮如宝石。
谢映棠抚着钗子,对金月笑道:“明日我去城外,打扮素雅为宜,但又不想让成大人瞧着我没有差别。”
金月笑道:“小娘子本就生得好看,不必特别打扮,成大人哪里是只看皮囊的人?”
谢映棠斜眼觑她一眼,轻声道:“我面对他时好看与否,表现的是我自己的心意,他瞧不瞧我,我才不管呢。”她说着,又将钗子插入鬓间,对着铜镜照了又照,对金月眨眼道:“这样可好看?”
金月忍俊不禁,“好看好看,姑娘再过几年,想必跟天上的仙女一般了。”
谢映棠柳眉一竖,正要说她马屁拍得实在敷衍至极,红杏推开了阁门,低声禀道:“小娘子,三公子的妾室洛水送了东西来。”
谢映棠动作微顿,有些呆住了,问道:“谁?”
红杏也纳闷得很:“是洛水,说来真是怪了,三公子身边的人怎会来找小娘子您?于礼不合不说,三公子那处可又经过了允许?”
谢映棠想起白日阿兄的神态,当时她兴冲冲地扑到阿耶怀中,却不曾注意到他们是在谈论何事,只是阿兄的表情从头至尾都不是很轻松。
她顾忌着三郎,犹豫要不要见见洛水的人,又觉得若能找到她这处来,想必还是有急事,加之洛水既是三郎身边人,应也没什么可防备的,索性道:“让人进来罢。”
红杏犹豫了片刻,便去把人叫了进来,那婢女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至始至终不敢抬头,只将臂弯里揣着的热糕点放在一边,恭恭敬敬道:“我家娘子问翁主安。”
谢映棠搁下钗子,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倩儿恭敬道:“我家娘子腹中孩子已满四月,眼见月份大了,娘子行动不便,却想念着翁主,想问问翁主何事有空,可否一叙?”
谢映棠笑道:“我近日事情颇多,倒不是很得闲,你去回禀你主子,待我有空,定去找她玩儿。”
倩儿见人请不过来,又迟迟不肯走,谢映棠看她还杵在那儿,又问道:“可还有事?”
倩儿低声道:“我家娘子还想问翁主,公子今日看似不豫,近日可遇着什么不快的事情?娘子人在身边,可好想办法劝一劝。”
这是在……借她打听她阿兄?
谢映棠一怔,旋即皱眉道:“我也不知,你去回禀洛水姊姊,我阿兄不喜多管闲事之人,尤其是身边人,她还是少打听为妙。”
倩儿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便也退下了。
红杏等人走了,才皱眉道:“小娘子还是少些与洛水来往,且不说此人是什么身份,三公子又岂会喜欢您接触他的妾室?”
金月也道:“我觉得那个洛水,瞧着便是心思多的,小娘子作甚还予她好声色?上回她求您为她怀孕之事求情,一看就是没安好心!殿下这般疼您,您若真劝了,岂不是伤了殿下的心?”
“何止伤心呢?”红杏忧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