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我的忠诚了。”
所以,他选了折中之法,让人就地剪去那人舌头,以示警告。
谢映舒皱眉更深,慢慢重复道:“……怀疑你?”
“其间恩怨,一时难以解释。”少年无奈地苦笑一声,看向那落雪飞檐,温声道:“我亲自扶他登基为帝,从此之后,便与他只是君臣,不再是生死之交。”
其实陛下早就开始怀疑他的忠诚。
从他身后总是跟随的侍卫便可看出,那些人,以保护之名,做着监视之事。
谢映舒沉默许久,才道:“你要与陛下为敌?”
“不敢为敌,陛下是君,臣只能听候君命罢了。”成静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这个人,无论是怎样的神情,都显得有些温柔无害,可谢映舒与他相识多年,自然明白他即便是要对什么人下手,也是微笑从容着的。
是时,下人快步过来道:“禀郎君,翁主醒了。”
谢映舒阖目敛去眸中冷意,再睁开时已恢复日常温和淡静之态,转身回屋。
刚一进门,就瞧见在榻上缩成一团的谢映棠,小脸素白,Jing神萎靡,只一双晃着水意的大眼睛含着不安之色,一见谢映舒进来,便朝他伸手喊道:“阿兄。”
谢映舒心软亦心疼,走到她身边去,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妹妹的背脊,柔声道:“别怕,我在这里。”
谢映棠将唇咬至渗血,倔强地将尚未涌出的泪生生憋回,伸手扯了扯谢映舒的衣袖,嗓音干哑道:“那个人……”
“此事已经料理,日后定不会再有,棠儿勿念此事。”谢映舒在她看不见处皱紧了眉,此刻成静抱着猫儿推门而入,走到小姑娘身边蹲下,笑道:“翁主,看看谁来了?”
谢映棠从阿兄怀里探出脑袋来,眼色微动,“冬冬。”
那只长毛的尺玉霄飞练轻轻“喵”了一声。
成静道:“它想你了,翁主想不想抱一抱?”
谢映棠身子微僵,又重新把脑袋埋了回去。
她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了,成大人这是在哄她,她如何听不出来。
……他居然特意过来哄她开心。
她又退出阿兄的怀抱,揉了揉眼睛,才朝成静伸出手,将冬冬抱到怀里去。
小姑娘蹭着雪白柔顺的猫毛,也跟这只猫儿一般,柔软温顺下来。
她也惦记着他,问道:“大人被吓到了么?那人……”一回想那情形,谢映棠脸色变慢慢僵白下来。
成静弯了弯眼睛,柔声道:“我若怕了,今日谁能救你呢?”
他说的委婉,自然不能说自己早已司空见惯,更不能说此事就是他安排的。谢映棠听在耳中,却不由得愧疚地想:原来成大人为了保护我,强忍着惧意。也是,像成大人这般如雪雕琢的儿郎,想必也不曾见过这等恶心血腥之事。
第7章 戏谑
谢映棠当日再阖眼时,便做了噩梦。
三郎院中新收拾出的厢房内,侍女随从们跪了一地,小姑娘拉着自己阿兄的衣角,哀哀地诉苦,女儿家的声音惊扰了枝头的雀儿。成静在树下喝茶,问道:“素闻翁主体弱,三郎平日竟连这等小事……也瞒着她么?”
相比于其他官家小姐,这般年纪早会在后宅里明争暗斗,胆量也绝无如此之小,小到……令人费解。
谢府仆人闻声笑了,恭敬地答道:“大人不知,我们这位翁主,既娇养,也不娇养。譬如,那日受惊是真的,如今抓着我家公子的衣裳,却是在故意闹了。”
成静饮茶的动作一顿,蓦地笑了开来。是时梅花花瓣被风送到了石桌之上,少年抬起广袖轻轻拂去,微笑道:“懂了。”
谢幺非说自己晚上睡觉害怕,这胡搅蛮缠的结果,便是被应允在三郎院中住上几日。
翌日清晨之时,成静与谢定之相坐于府中湖亭之上,两人就天下大势与兵法相谈甚久,太尉兴致极佳,便命人摆出一盘棋来,与成静切磋对弈。
白玉棋子叩响棋盘,清鸣悦耳。
“明公走棋过于保守,小辈请教,而今包抄夹击之势,当如何破解?”
“世侄擅于谋略,可算漏了一点。”
“何处?”
“祸起萧墙。”
少年眯起桃花眼,眸光微挪,良久抬头道:“小辈受人掣肘已久,此局应如何解?”
谢定之抚须微笑,“不破不立。”
成静沉思良久,正欲再言,忽然听得一片清脆悦耳之声。
谢映棠早早在外晃悠,腰间金玲作响,打破了一片寂静。
“成大人早安。”小姑娘踩着铃声靠近,在不远处停下,朝他一笑,又对谢定之道:“阿耶早安。”
谢定之笑道:“你这丫头,趁三郎不在,便来我这处闹腾?”
她粲然一笑,说道:“本是想找阿耶切磋棋艺,不想阿耶正与成大人对弈,女儿可以过来旁观吗?”
谢定之一口回绝,“你去别处玩玩,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