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源哥,在家吗?”
卫源刚想说话,就发现下头张牙舞爪倍儿Jing神地站起来了。
下头Jing神,上头也Jing神得很,他现在满脑袋都是季六尘那一瞥时眼睛里晃荡着的水光。
如果稍微用力点,叫他哭出来会是什么……
卫源伸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全当自己已经死了,连个屁都不放地趴在桌子上。
吧嗒吧嗒敲了半天门的季六尘颇为无语。
他看够兄长跟沈伐石的腻歪了,只是想找卫源出来散散步,偏偏碰上人不在家。
季六尘喟叹一声,返身走去,一封信件却不慎从他的袖中掉了出来。
他俯身捡起,珍惜地用手背扫扫沾上去的灰尘。
那是季三昧重生后给他写的信。
大半个月前,季宅的门被敲响,有个俊秀的青年跳进来说“这里有一封信,想来拿就和我比剑吧”的时候,季六尘心里不仅毫无波动,还以为碰上了疯子。
但是,当瞥到信封上的笔迹时,季六尘整个人都开始发起抖来。
他跟送信的疯子比了剑,比得乱七八糟,他甚至只记得把剑当西瓜刀平砍挥刺,为的就是尽快拿到那封信。
那个疯子倒没有真的难为自己,和自己对砍了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地交出了信,掉头走了。
现在想想,季六尘都觉得好笑。
拿疯子做信使,倒是像极了沈伐石的作风。
……
此时天色已晚,那个被称为“疯子”的年轻人云槐,口里叼着根草,跟云如往一起在烛Yin城外的河堤上晒月亮。
云槐感叹:“外头真好玩儿,可以天天比剑。昀霖特别高兴。”
云如往躺在他身边说:“我也特别高兴。”能和你在一起。
云槐在云如往旁边就乖巧得像个等着向父母讨零用钱的小孩儿,眼睛忽闪忽闪的:“前辈,你什么时候能跟我打一架呢?”
云如往一脸淡然道:“你打不过我。”
云槐一翻身,滚在了云如往身上。
作为货真价实的七岁小孩儿,他可当真不明白这样的身体接触意味着什么:“前辈,我看不到你的根骨,也看不到你的金丹,很奇怪啊。”
云槐的眼睛,远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是凑近了看就能看得很清楚。
他的一双眼睛里透着点澄澈的蓝色,一眼扫过去,能清晰地从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云如往面不改色:“因为我比你强太多,所以你看不到。”
这个理由把云槐说服了一半。
云如往紧跟着又说:“……不然我怎么能把你点化出来。”
云槐又放心地把另一半心交给了他,笑着趴在了云如往身上,肆意腻歪:“那个小孩子很厉害的。”
他是在说季三昧。
云槐永远对新鲜有趣儿的事物感兴趣,在他看来,季三昧就是一个再有趣不过的玩具。
“他的根骨是天生的,但是生得很怪,我看到,他的根骨上有一道金印,金印颜色很淡……”云槐用手在空中比划,似乎是想描画出那个金印的轮廓,但最终还是以失败而告终:“看不清楚,我本来想多看一眼的,可那金印古怪得很,我看多了,眼睛就烧着痛。”
云如往侧头看向他,稍稍挑起眉毛来。
“前辈,我跟你说过的。”云槐见到云如往的这副表情,就知道他是想起来了,“沈伐石的根骨上也有这么一个烧眼睛的金印。”
云槐自天Jing地华中诞育而出,有一双能勘透修仙者灵根的眼睛,这个本领叫他他一眼便能探知对方底细,从而选择自己的对手。
这些年来,他探知不了底细的唯有两个,一个是把他养大的云如往,一个就是沈伐石。
他是根本看不出来云如往的根骨在哪里,沈伐石则是太过强悍,这种强悍,甚至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中灵力的最上限。
在世间游荡多年,云槐从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的灵根像沈伐石一样。
按照正常的修炼进度,沈伐石这样的人,早该上界飞升、逍遥自在去了,还能去寻找和他一样强大的人打架,云槐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逗留人间,守着他的一方禅院和八方田产过活。
云槐不懂,云如往也不会替他解答。
他揉着云槐毛茸茸的头发,说:“等明天我们就离开烛Yin,再去别的地方转一转。”他撩开云槐的额发,戳戳他的眉心痣,“让你去找别人打架比剑。”
云槐眨眨眼睛,扑在云如往怀里,眼睛里水雾淋漓的,煞是勾人:“前辈真好!”
云槐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时,甫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家前辈。
前辈看到他的时候,手里的水瓢掉到了地上,很是吃惊。
云如往家本是贩运丝绸的世代大贾,本家却遭遇飞来横祸,一场来势汹汹的疫病,把他所有的亲人都带走了。云家产业丰厚,足够云如往三生花销吃喝不愁,他原本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