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奴才就唤个太医来吧。”
额上的细汗将落下的发丝沾shi,瑕咬着下唇摇摇头,速度很慢,就仿佛那摇一次头,就需要耗费他巨大的Jing神力一般,不出奇的小脸不由让人生起一丝怜意,“不……不行……唔……”启唇的时候魏晏才看见那苍白的唇上染着暗红。
“可是……?”小引子带着不安的问道。
小引子是魏晏一手带出来的,没有谁可以比不上魏晏更了解这个人。在他的调|教下,这人从一个保身的小太监(没有阉割的太监)变成暗卫再到真正的小太监,一颗心冷到了什么地步只有魏晏最明白不过,在知道最好的兄弟是二皇子的卧底后。
魏晏还记得当时在小引子阉割时,自己说的话。
“这就是你愚蠢的代价。你想为他隐瞒,还想帮他离开宫廷,他虽然表面答应你,可实是为找一个好机会杀了你。如果不是夜临有事回去,你现在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腹部被人穿了一剑的小引子捂住伤口,问道:“他……呢?”倔强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弱意。
“你认为他会有什么下场,那便是什么下场。当年是我亲自选的你,让你继续作为一个男人在宫中活着,可惜——你浪费了我的一片好意。”魏晏觉得当时的自己一定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亲手阉割这个被自己保下来的人。
回忆慢慢回笼,魏晏一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打破,他清了清神色,走到那主仆二人面前,小引子这才发现他,连忙低头道:“魏公公。”
瑕已经无法正常说话,只是一味的紧闭着眼睛,蜷缩起身子,口中尽是一阵一阵的粗喘。
“这是怎么一回事?”
“君子有胃心病,太医说三餐一定要照常吃,否则……”小引子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是魏晏已经很明白。
身为陛下最贴身的太监,一些简单的病理他是略懂一二的。
“立刻传太医前来。”
小引子立刻回道,然后没有一刻逗留,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太医院。
瑕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一看就知道已经痛了很久。魏晏摸了下桌子上的茶水,发现水已经冰凉,立刻到正殿,朝凌渊晟屈了□子,“陛下,奴才要失礼一次了。”
凌渊晟抬起头,看着一向冷静处事的魏晏将他的桌上的茶杯拿走,那是不久前魏晏给他添的水。
“怎么回事?”
魏晏却没有回答他,因为魏晏在拿着杯盏后,没有停留一刻就走了。凌渊晟放下手里的玉玺,看着魏晏消失的地方,带着一点他自己都未理清的情绪,走离主位,顺着魏晏消失的方向走进内室。
走进内室,入眼即是那一桌没有动过的膳食,拧了拧眉,往里走去才看到平时基本是他用来休息一会儿的贵妃椅上的一人蜷缩着身子,嘴里唔咽声不停,似乎是在极力遏制自己发出声音,魏晏扶起他,让他喝下茶盏里的水,身形不稳让水洒出不少,可是那瘦得没有多少rou的手五指弯曲,从那骨骼凸起凌渊晟能看出,这人很用力的扣住魏晏拿着杯盏的手,迫切一般的饮着。
“这是怎么回事?”他走进了一些,问道。
魏晏将已经空了的茶盏放在一旁,用帕子将瑕的下巴擦干净后,才扭头对凌渊晟说:“正如陛下所看见的,君子瑕正在发病,奴才想要缓解一点他的痛苦,喝点温热的水好些。希望陛下不要怪罪于奴才。”
“何病?”
“胃心病。”夹杂着瑕唔咽声,魏晏继续说道:“许是君子瑕以前的身份,让他长期用膳时间不准时。”
以前三餐不济的身份,竟然变成了不能饿一顿?这是娇生惯养的原因?凌渊晟原本以为自己这么想的时候会带着嗤笑,可是——没有。
“他没有用膳。”肯定的话语。
“诺。都是奴才的错。”
凌渊晟没有详问于魏晏,知道小引子带着太医前来,太医看到凌渊晟,就想行礼却被凌渊晟当即制止,“先看他。”
“诺。”
不敢迟一步,将自己的脉枕拿出,凝神静气了好一会儿,“陛下,臣早已告知君子身边的奴才,吩咐三餐一定要定时,可是……这次来势凶猛,臣只能先用一些药缓解一部分痛楚,君子醒来后必须马上用膳,迟不得。”
“恩。”
小引子请来的这位太医是一直有参与诊治瑕的太医,所以自然是知道瑕的身体情况,来的时候就先拿了几副药备用,就怕时间赶不上,事实证明,赶巧了。
“来,这副药你先拿去煎。”
“诺。”小引子接过药包,对陛下行礼告退后,直接抱着药包跑走。
瞥了眼还在口申口今的人,“魏晏,你带着太医出去吧。”
魏晏没有迟疑的回道:“诺。”
走出内室,太医自言自语的说:“看来这君子是真的很受宠。”在太医看来,宫中最近的流言不实,好在他没有尽信,否则他之前要是对医治君子的态度如同对以往失宠的人一样,那么今日这颗脑袋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