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徐长安微微一笑,然后转手拿走了她手心里的打火机。连同那根没有点燃的香烟一起。
她眼睁睁地看到他把那根烟含在嘴里,一只手拿打火机, 一只手护住烟。原本不听话的打火机,此刻到了他手里竟然变得温顺了。他只划了一下,火苗便跳跃起来, 在风中欢快起舞。
火光一闪而过,微弱的青烟缭绕开,猩红的火星子迎着寒风越烧越旺。
那根烟他一口都没吸,原封不动送到徐长安嘴里。
她静默不语,怔怔地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来不及思考他这种行为是不是妥帖合理。
直到香烟含在嘴里,浓郁的烟草味萦绕在鼻尖,纠缠人呼吸,她方倏然回神。
理智一点点找回来,思绪归位。
“谢谢!”她冲周最笑,笑容里多了几分傻气。
她就着滤嘴猛地吸了两口。抽得太猛,一时间没扛住,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呼吸不畅。
“师姐你别着急啊!”周最小心翼翼地拍她后背,给她顺气,“没人跟你抢,慢慢抽!”
羽绒服顺滑的料子,入手竟然是钻心的冰凉。帽檐上的一圈绒毛在寒风的吹拂下,东倒西歪,瑟缩发抖。
烟在指间慢慢燃烧,烟草味渐渐在两人之间铺散开。风一吹,又只剩下一星半点。
徐长安沉淀了好一会儿,整个人的气息才渐趋平静。
“抽吗?”她把烟盒往周最跟前一递,语气熟稔,像是在对待老朋友。
周最:“……”
周最被不少男生递过烟,却是第一次被女生递烟。
“我不抽烟。”少年摆摆手,竟然莫名觉得惶恐。
徐长安笑笑,不强求。
周最是真的不抽烟。他算不上是好学生。从初中开始就学人逃课、上网、打架,出格的事儿没少干。可唯独不抽烟。家里父亲和大哥都是老烟枪,他闻二手烟闻了很多年,从骨子里厌恶透了烟味儿。
但今天看徐长安抽烟,他非但不讨厌。反而很欣赏。毕竟没几个女人能把烟抽得如此风情万种,旖旎动人。
周最觉得他这人也是双标得厉害。
徐长安却只当周最是推辞。可能是看不上她这二十块一包的廉价烟。
“你怎么在这儿?”嫣红的唇咬着烟头,慢腾腾地吐出清淡的烟圈儿,表情透着那么一股迷离。
“我夜跑。”呵,多么蹩脚的借口啊!
徐长安:“……”
“真勤奋!”徐长安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装束上,似笑非笑,“穿着皮鞋夜跑?”
周最:“……”
“这不是还来不及回寝室换嘛!”周少爷不自然地缩了缩自己一双脚,皮鞋澄亮光洁,悠悠发亮。
刚刚晚会结束的时候,他和商离衡站在角落里说话。徐长安一行人就从他身边经过。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和女神说上话了。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然后就一直跟在女孩子身后。
他看到她买了烟,来到Cao场,又绕着Cao场快走了一圈,然后爬上了看台。
商离衡说他中毒了。小小年纪竟然对一个女孩子这么痴迷。他觉得自己确实是中毒了。从第一次见到徐长安开始他就中毒了,而且是剧毒,无药可治。
他有些时候也会认为自己有病,而且病得不轻。明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义无反顾、愣头愣脑地扎进去。
他偶尔会哭丧。可更多的时候他对自己蜜汁自信。总认为他是有希望的,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一定可以拿下徐长安。
他不知道为什么徐长安会有那么大的魔力,让他魂牵梦萦。他只知道他忍不住想要接近她,想跟她说话,想跟她有实质性的进展。
年少时我们喜欢一个人,就总忍不住往她的方向走几步,再走几步。一个人厚着脸皮,没羞没臊地去喜欢一个人,这种概率一生或许只有一次。
“恭喜你小学弟,今晚辩论赛赢了。”风里,女孩的嗓音细密绵软,有江南人特有的甜糯语调。
“谢谢。”周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你的论点很棒,有理有据。”徐长安由衷地夸奖。
两人席地而坐,徐长安藏在羽绒服里的绒裙显露出一个角,香槟色被暖色的灯光渲染得越发惹眼。
又是长及脚踝的裙子。一双纤细的腿被打底裤严严实实地包裹住,看不出异样。
“师姐你不喜欢穿裤子吗?”
“啊?”徐长安明显是没想到少年会问这个问题,当即被问住了。
过了好半天,她才回答:“穿裙子好看啊!女孩子不就应该穿漂亮的裙子嘛!我其实也穿裤子的,只是穿得少。”
在周最的印象里徐长安好像从来没穿过裤子。
“小学弟你跟你妈妈的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我妈那个人就是比较唠叨,话特别多,一逮住我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