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门口的时候,她稍微抬头,看了一眼门口伫立的人,他垂着眸子,细碎的刘海挡住了一部分,看不太清神色,
但她知道,他在难过。
如果是平时,她一定巴巴地凑上去哄他。
可是她也很难过,又有谁来哄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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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梨枝待在卧室里,没有出去过。
她在回想自己和陆犹的每一点滴,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瞒着她的?
他对她的好到底是因为她是梨枝,还是因为她是宋樱的女儿。
没人知道。
她有多难过。
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却偏偏……
越想越嘲讽,她狠心删掉了和陆犹的一切联系方式。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
半夜的时候,窗外下起了滂沱大雨,电闪雷鸣,一道白光惊醒了床上的人。
梨枝刚进入浅眠状态,这回儿被吵醒了,睡意全跑掉了。
有点烦。
她掀开被子下床去拉窗帘,视线不经意地被窗外的景拉了过去。
她家的位置可以俯瞰整座沪江城,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压下来似的,整座城市被大雨倾倒,雷电似乎要吞噬掉所有的一切,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这里也一样。
梨枝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有人正在和她一样看着这场雨。
云顶庄园外,一道修长的身影孑然独立在雨中,雨水打shi了他的黑发,顺着耳根流淌进衣服里,浑身shi透,可他依然像一块雕塑站在那。他很白,身上有散发着干净的冷冽感,远远看着就像是雨中的月亮。
数不清多少时间,他都没有动过。
哪怕背脊挺得直直的,仍然让人害怕这雨在下一刻打倒他。
“唉,这小伙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保卫室里,保安大叔睡了一觉醒来,看着他的身影不禁心生怜惜。
梨总和苏总早就拒绝他了,他却执拗地等在外面。
雨刚下的时候,大叔给了他一把伞,被他给拒绝了。
他根本就是在自虐。
雨中的身影突然晃了一下,大叔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看吧,终于是撑不住了吧。
陆犹晃了晃脑袋,勉力支撑,继续站着。
“这个人真是!”大叔嘿了一声的,看了一眼表,都五点了,这个人竟然站了一宿。
一辆黑色轿车划破大雨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大叔眼睛一亮,只见和他有些形似的男人撑着一把大黑伞下车,对他说了两句话,雨声太大,听不太清。
“你没她能死吗?跟我回去!”陆垚看着一脸惨白的陆犹,扬声冲他说。
要不是陆犹的眼珠子间或动了一下,他都快怀疑面前这个人已经死了。
陆犹没有说话,实在也是嗓子冻的说不出话来了,他只有看陆垚一眼。
黑漆漆的屋子里,大厅茶几上的杯子、花瓶、靠枕、桌椅乱七八糟地倒在地上;厨房的水池里杯盘狼藉,方便面桶倒在大理台上“啪嗒“地滴着汤;厕所里被吐得到处都是,腥黄的ye体泛着恶臭;卧室里柜子上的书杂乱无章地散落一地,床上内衣裤和被子凌乱不堪地搅在一块。
靠近落地窗的窗帘处,摆放着横七竖八的酒瓶,女人平躺在窗边眼神迷离地看着头顶上的月亮,手里摇曳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女人的嘴角沾着黏腻的口红印长长的一条乖张地划到耳根。
世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求不得,求不得……”女人轻轻地低喃道,说完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弧度,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抖,手中的高脚杯举向了眼前,对着自己的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啪啪啪——”门外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女人将头藏进了窗帘后面,门外的主人还在坚持不懈地敲着门,紧接着传来了楼层里其他房主的咒骂声,敲门的人依旧没有作罢的打算。女人不耐烦地爬了起来,被酒瓶跘了好几跤,跌跌撞撞地摸着黑去开门。
门外的男人看到一片狼藉的女人,头发被胡乱的扎成一团,脸上又是泪痕又着口红印,吊带裙上满是红酒渍,男人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眼里满是痛意和怒火。
男人的怒气顷刻决堤而出:“你就要为了那个男人这样作践自己吗?”
“你是?”女人歪着头转着眼珠问道。
“我是?”男人只觉得怒火蹭蹭地往头顶涌,以前比赛被对手盗资料、队友背叛、被全网黑的时候都是镇定自若的堤防一瞬间被击垮。男人一把横抱起女人,摸着黑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厕所。
女人躺在男人的怀里狠狠地嗅了几下,眯着眼睛说道:“我闻出来你是谁了。”说完,伸出手紧紧抱住了男人Jing瘦的腰,用鼻子狠狠地拱了拱。
男人的怒意未熄,当打开厕所门的时候,怒火一瞬间转换成了浓浓的悲伤,这该是喝了多少。男人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