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进到里间,也无法看清里间半点情形,差点急坏了采薇,她一心想要知道段缱的情况,无数次想进去一探究竟,都被采薇拦住了,两人为此起了几句口角,还是采蘩把霍景安的话搬出来,道是郡主服了药,已经歇下了,世子有命,谁也不能进去打扰,这才打消了她进去的念头。
顾妈妈为人老道,多问了几句话,采蘩有些招架不住,只得按着段缱之前的意思,在话里隐晦地透露出她“伤势沉重”、“奄奄一息”的情形,听得采薇当即急出了眼泪,顾妈妈更是哀哭一声,就要进房间去看段缱情况,怎么拦也拦不住。
外间情形乱成一团,霍景安在里面看不见,却听得清楚,眼见将要控制不住,起身行至隔断附近,出声呵斥道“你们怎么回事,郡主遭歹人刺伤,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你们非但不轻声细语,反倒一个接一个地哭嚎,乱哄哄成一团,是存心想让郡主休息不好都给我退下”
外边立时安静下来,偶尔有一两声压抑的低泣,也很快就没了,一阵窸窣声后,众人在采蘩的带领下退出了房间,给霍景安和段缱留出了一片清静之地。
段缱站在屏风后面,将全部过程尽收耳底,忍不住出言为她们辩解“她们也是关心我的安危”
“我知道。”霍景安回身看她,声音里的冷厉全然不见,只余柔和亲近,“可是我必须这么做,想要瞒过其他人,就得先瞒过自己人,要不然露了马脚,还如何引蛇出洞我这伤岂不是白受了”
他明白段缱心里现在最记挂的就是他的伤势,故意做此一说,果然,一听他这话,段缱立即就改口道“你说得对,是我想不周全。”
“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霍景安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抚上她的脸颊,“忙活了这么大半夜,你一定累坏了,快躺下歇息吧。”
段缱摇摇头“我不累。”
“你累了。”霍景安道,“听我的,去休息。”
段缱现在的确是很疲惫,连番的惊吓和伤心消耗了她的太多心神体力,原本不觉得累,是因为记挂霍景安的伤势,现在知道他没有大碍,心情放松下来,疲惫就一涌而上,席卷淹没了她,即使撑着不说,面上也还是显出了几分倦意,让霍景安看了出来。
“我”她本想还坚持原本的说法,说她不累,不需要休息,但看霍景安不赞同的表情,就改了说辞,道,“我和你一起去休息。”
“你先去睡。”霍景安冲她笑笑,“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段缱蹙眉。
现在船上还需要他去处理的,也就只剩下那一件事了,可是
“你受了伤,再去连夜审讯,对身体不好。”她忧心忡忡地对霍景安道,“那些匪徒已经被护卫控制住,不怕他们跑了,你明天再审他们也是一样的,不必急于这一时。”
“但我们对外宣称是你伤重,危在旦夕。”霍景安耐心解释,“我身为你的丈夫,势必会对此震怒非常,若不连夜审讯,如何体现我的愤怒焦急做戏就要做全套。”
“可是”段缱还想说些什么,霍景安伸指轻轻点住她的唇瓣,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听我的话。”他对她道,“躺回榻上,好好地睡一觉。”
见她还是有些不愿意,他又加了一句“明天我们会回永州,接下来的几天,你都需要躺在榻上,扮演一个伤势沉重的病人,所以趁现在,你要好好的养Jing蓄锐。”
段缱睁大双眼,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去休息,但你也不要折腾得太晚。”
“我知道。”霍景安微微一笑,“我有分寸。去睡吧。”
“嗯。”
霍景安半拥半抱着段缱回到榻边,看她松开束发的璎珞,脱下绣鞋,和衣躺了上去,就亲自替她盖上被褥,掖好被角,又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看着她带着些微的笑意闭上双眼,才起身披过藏蓝外裳,吹灭桌上的蜡烛,迈步出了卧舱。
舱外济济围了不少人,见他出来,都连忙行礼问安,他扫视一圈,看这些人多数是段缱带来的陪嫁丫鬟和nai娘,外围则立着他的人,便提声吩咐“纪丙、陈坎跟随我来,其余的人都留下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打扰郡主休息。”
他没有说违反此话的人会受到怎样的惩处,但他一双漆黑墨眼看过去,所有人都噤了声,王府护卫以他为首,对他言听计从,顾妈妈等人则是心有二话却不敢言,她们和采蘩一样,都对这位郡主姑爷有着几分忌惮,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开口。
安排完了这些人,霍景安就带着几名亲随前往货舱,刘用一直带着人在那看管,见他前来,忙上前行礼。
“见过世子。”
霍景安站定“问出什么了没有”
“已经审了一段时间,但对方的嘴咬得很严,目前尚未问出什么东西。”
“方保呢,进去了吗”
“正在里面亲自进行审讯。”
几句问答过后,霍景安微微一瞥目光,刘用立即心领神会,领着他进了货舱。
货舱隔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