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转头想要招呼采蘩采薇上前,却发现房里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退下的,整间新房里只剩下了她和霍景安两个人,且房门紧闭,帘挂合幕,一幅给他们留出空间的模样。
段缱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和霍景安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在外人耳里听来就像是调情一般,不由红了耳根,面颊发热起来。
“你的丫鬟的确机灵,不过机灵得有点过头了。”霍景安显然也察觉了这一点,抱起双臂,漫不经心道,“和你那nai娘一样。”
段缱闻言,心中一跳,摸不准他是对顾妈妈不满意,还只是随口说说。
刚才在长廊上听闻顾妈妈那一番话,她就觉得有些欠妥了,虽说新妇掌家是高门大户里司空见惯的事,她上头没有婆母,更是理应执掌中馈,可顾妈妈未免也太心急了点,才成亲第一天,刚进宫谢恩回来,她就迫不及待地把府里所有人集中起来,听她训话,落在别人眼里,还当是她这个当世子妃的着急,想掌管王府后院大权呢。
她有心想说顾妈妈两句,可当着霍景安和其他王府下人的面,不好说出来,虽然霍景安看着是默许了,让顾妈妈带着人去院里,但她不知道他是赞同了,还是为了不落她的面子,要是后者,那她可得好好解释。
这么想着,她开口道“顾妈妈这番举动的确有些不妥,未曾得我授意,她就这么做”
霍景安失笑“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又想哪里去了”又道,“不过你说得对,她做得的确不对,不经主子首肯,就擅自行动,就算出发点是好的,也不能惯。尤其她是你nai娘,不能让她以此托大,眼里心里全没有你的威严。”
第95章
霍景安的这一番话是段缱没有预料到的, 她本以为他会对掌家一事发表什么看法,没想到却是担心自己御下不力, 被nai娘倚老卖老, 骑到头上来, 惊讶之余, 更觉暖心,动容道“我知道了,我会和她说的。”
“说没有用,要教训,要让她明白错在哪里, 并且再不敢犯。”霍景安道, “你新嫁王府不过半日, 还没有熟悉府中诸事, 她就敢越过你直接使唤府里下人, 逼着你接管掌家大权。往好了说,她是在为你着想, 往坏了说, 是目无尊卑, 你若轻飘飘说她几句, 她定不会放在心上,以后照样凭借nai娘的身份使唤别人,这种越俎代庖之事, 一旦让她做惯了, 迟早会酿成祸患。”
段缱听了, 先是一怔,继而笑道“哪里有你说得这么严重,我是被顾妈妈喂养长大的,她待我的好我清楚,她今日是逾矩了,但也是为我着想,我会好好说一说她的。不过要说会酿成什么祸患未免有点太夸大其词了。”
“是不是夸大其词,我比你要清楚。”霍景安在茶几边坐下,“自从殿下揽政掌权、重宿临华殿后,你一年里有几个月住在宫中,又有几个月住在长公主府公主府里的事情,你又都清楚多少”
“我”
“你听我的,在管教下人方面,我比你有经验。”
段缱刚要回答,忽然想起他的身世,生母早逝,生父不喜,再加上一位续娶的晋南王妃,他在王府里的日子恐怕并不好过,虽然现在执掌了晋南的军政大权,但小时候一定吃过不少苦,说不定就是在类似的事情上栽过跟头,这才这般告诫自己,便收了笑,道“好,我听你的。我会严加管教他们。”虽说她还是认为“酿成祸患”这四个字有些重了,但既然霍景安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在维护ru母和相信丈夫之间,她自然选择后者。
见她终于听了自己的话,霍景安满意地笑了“你明白就好。好了,快去换衣裳吧,你的nai娘动作这般利索,想必已经把人都聚齐了,你换好衣裳,我跟你一块去。”
段缱点点头,命采蘩采薇进来伺候她梳洗换装,新妇进门需着三日喜妆,故她便只把身上的华裳礼衣换了件新的牡丹百花裙,妆容不变,再将盘发散开,重新梳了个髻,缠缀玛瑙璎珞,侧佩金丝流苏簪,与往日相似的风格,却换了妇人样式,朱唇云鬓,眉点棠红,少了女儿家的娇俏灵动,多了几分华贵雍容。
霍景安在一边看着,见她拿了一支步摇在头边比了比,又放回妆盒,觉得眼熟,就上前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正是自己当初“奉赵静之命”送她的那支,便取过那支步摇,俯身簪在了她的发间。
“怎么不戴这个不喜欢”
段缱不意他会给自己簪步摇,有些惊讶,朝镜子里看了几眼,发现是他送自己的那支金步摇,心中就是一甜,却是故意板了脸,嗔道“瞎簪什么,什么发式佩什么样的钗环,我的丫鬟比你清楚,少一分单调,多一分繁琐,你这样临头胡簪一气,岂不是把她们配好的都打乱了”
她这话自然是说来唬霍景安听的,他把这步摇的位置簪得刚刚好,既不抢流苏簪的风头,也不隐没了它自己的光华,虽说这累金烤蓝的样式和她这一身艳装有些不搭,但贵在这玩意打造得小巧Jing致,不仔细看看不出差异,所有步摇中,她最喜欢这一支,但凡穿青绿裙衫,总会佩戴上它,今日穿了一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