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决定,提笔写了一张字条,唤来暗卫交付给他,吩咐道“送去安兴坊唐府。”
之前唐巡借纪勇一事向他表露属意,他没有回应, 是因为不想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现在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争这天下, 那么当初没有收揽过来的人就少不得要一一收为己用了。
这半年来,他在朝中斡旋,插手了不少朝事,却甚少招揽朝臣,臣属至今不过三人,本是不想招惹太多麻烦,没想到却给了他人自己好欺负的错觉,不出手教训一下,还真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
或许是上位坐久了,就容易看不清情势,那就让他来出手教训一回,让那些人好好地清醒一下,明白该招惹谁,不该招惹谁。
想着这些,霍景安就重新坐回椅子上,沉着脸吩咐刘用“把公羊兴给我叫过来。”
刘用见他神色暗沉,明显一幅盛怒模样,不敢怠慢,连忙领命而去。
当夜,书房里的烛火燃了许久,直至半夜方歇。
暗卫的动作很快,霍景安一声令下,密函就在当晚被送到了安兴坊唐府,第二天,廷尉唐巡就登门拜访了晋南王府。
霍景安有着前世经验,唐巡又有归顺之心,因此没费多少功夫,他就将其收入了麾下,并且立刻就开始用他,交给了他一系列事情去办。
而在唐巡离去不久后,另一个人也拜访了晋南王府。
彼时长安城大雨连绵,来人一身蓑衣斗笠,将自己的身形完全隐藏在了棕片之下,不肯透露姓名。门房本欲将他拒之门外,但听此人谈吐不凡,生怕是什么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贵客,便去请示了管家,管家也不敢托大,将消息带到了刘用处,一直传到了霍景安耳里。
霍景安想不出会是什么人在这关头登门拜访,也不惧此人有什么居心,干脆命人将其请了进来,在书房里接见了他。
看着缓缓摘下斗笠的中年男子,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道“孙行才”
孙行才微笑着行了一礼“正是孙某,孙某见过世子。”
霍景安目光微动,淡淡扫了他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孙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孙行才道“孙某乃是为自己而来。”
这个回答让霍景安有些意外,也让他第一次正眼看向了孙行才“为自己而来你是想背弃旧主,另寻他人”
“正是。”
霍景安淡淡一笑“那要让大人失望了,本世子从不用背信弃义之人,更何况孙大人贵为殿下心腹,我就是想用,也不敢用。请回吧。”
孙行才面色不改,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言一般,依旧带着微笑道“孙某有几句话,世子不妨听听,等听过之后,世子再做决定也不迟。”
霍景安神色一动,垂眸思索片刻,道“你说。”
正值夏秋交替时节,长安城中雨水连绵,一直下了四五天方才停歇。
七月十九,雨霁初晴,同日,太史令求见赵静,道是昨晚夜观天象,忽见荧惑守心,轨反其道,乃是帝星有冲之兆,大凶也。
赵静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帝星有冲什么叫帝星有冲”
太史令答曰“禀殿下,此乃天象示警,长安城里定有人包藏祸心,图谋不轨,若不除,则朝政不稳,主去其宫。”
图谋不轨赵静心里一咯,心道莫非这包藏祸心之人指的是她
她心中思量万千,面上没有露出一点神情,只道“好,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切记,此事不可对外人言,免得朝中人心浮动,包藏祸心之人没有找到,反倒让一些别有居心的人钻了空子。”
“是,微臣告退。”
太史令告退离开后,赵静坐在殿里,仔细地思考他刚才说的那一席话。
自古以来,帝王之家就很重视星象一说,当年高祖起兵而反,也正是一位谋士观到了月隐云缺、帝星黯淡之相,给了高祖征伐之心,而最后的结果也印证了那谋士之言,前朝倾覆,大魏新生。
这一次的帝星有冲之相,莫非也在预兆着什么
若不除,则朝政不稳,主去其宫这一句话难道是在暗示她的抱负能够实现,她的计划能顺利进行,除赵瀚,立幼帝,掌权天下
赵静有些克制不住地激动起来,她立刻就想诏孙行才入宫来商量这件事,可还没等她传话下去,赵瀚就怒气冲冲地来了临华殿,礼也不行地开口质问道“姑姑此举何意有人包藏祸心,图谋不轨,姑姑理当彻查长安诸臣,揪出那不轨之人,为何却是封了太史令的嘴,什么动作也不做若不是朕半途偶遇太史令,见他神色有异,问了一声,朕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有人在窥觑朕的皇位”
赵静眉头一蹙,有些不满赵瀚的质问,也暗恼那太史令口风不严,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说给赵瀚听了,不过在面上她还是笑着起身,上前安抚道“陛下稍安勿躁,此事当然要彻查个干净,只是事关重大,若不小心谨慎一点,大动干戈,难免会使人心不稳,到时人没找着,却让另外一些别有居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