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权的头绪,就更是没有将其放在心上,震惊一番也就过了。
去岁四月,赵静下旨诏藩王入京,霍景安代父来了长安,气焰虽然嚣张,真正的事情却是一件也没有办,一度让赵瀚以为传言夸大其实,真人不过如此,直到年末,霍景安以请期之名再度入京,他才真正见识到了此人的手腕。
高祖有命,凡就藩者,皆无诏不得入京,此人不仅打着请期的名头无诏入京,还堂而皇之地待了七月之久。
七个月,他与赵静联手,把前朝治理得服服帖帖,不闻一丝异声,甚至让纪勇倒戈,生生损了自己一臂
回想起这半年发生的种种,赵瀚的脸色就是一沉,公羊兴察言观色,忙进言道“陛下不妨仔细想想,这晋南王世子一日在长安,朝堂就一日不得安宁,陛下也一日难收人手。他此番成婚,就再也没理由待在长安,必会携妻南下,到时他回了晋南,长公主损失助力,前朝也再无人压制,陛下就可大展拳脚了。”
赵瀚“哦”了一声,皮笑rou不笑道“爱卿口才真是越发Jing进了,如此一来,他两家联姻倒还成了一件好事那朕是不是也不该责怪爱卿办事不力了”
“臣不敢。”公羊兴惶惶垂首,“臣办事不力,甘愿受罚,只是如今这门亲事已经成了定局,臣也只能择其益处。”
“好一个已成定局,择其益处。”赵瀚冷冷道,“滚出去”
公羊兴慌慌张张地退出了侧阁,空荡荡的宣政殿里只剩下赵瀚一人,他在原地立了半晌,缓缓坐回椅上。
如今这门亲事已经成了定局
公羊兴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他怔怔地出着神,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探向右侧书架,取过一方紫檀木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副画卷,徐徐展开。
画上之人红衣灼灼,倩影窈窕,好似下一刻就会转身展颜而笑,赵瀚默默看着,久久不语。
自从霍景安的聘礼送了过来后,成阳长公主府热闹了好一阵子,几日后才慢慢消停,开始置办起嫁妆来。
但凡富贵人家,女子的嫁妆多从出生时就由其母开始准备积攒,一直攒到及笄出嫁。段缱也不例外,她一出生,赵静就开始为她积攒嫁妆,如今清点整理一遍,已经齐了七七八八,一番Jing挑细选,再补足一二,很快就满了一百二十八台的嫁妆。
赵静尤嫌不足,觉得爱女的嫁妆势必要比当日霍景安送来的聘礼更丰厚一倍才行,既然规格所限,嫁妆只能有一百二十八台,那就从质量上下手,新房家具照着王府那边送来的册子订做,俱是一水的红木紫檀,金银珠宝、田房地契、衣衫被褥、书籍药材,都应有尽有。
在这期间,段逸不止一次地想为此出力,只可惜赵静怕他坏事,从来不允,只能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段缱见他实在可怜,便玩笑了一句“阿兄若真心疼妹妹,就把阿兄房里的那架琉璃金盏屏风送给妹妹当嫁妆吧,妹妹可眼馋许久了。”
没想到段逸二话不说,当真命小厮搬了屏风拿去添了嫁妆,甚至还想把自己养了两年的鹦哥也一起送了,在段缱的劝说之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着这门亲事,府里所有人都忙了个脚不沾地,段泽明段逸两个自不必说,段缱见赵静也时时来府,又是高兴,又是担忧,生怕误了母亲正事。
她把这份疑虑说出口,却只得来了赵静的宠爱笑言“傻孩子,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娘不亲自把关怎么行再说”她微微一顿,面上显出几分愁容,“你马上就要嫁到晋南了,这天高地远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回,娘还嫌回来的次数太少,和你相处的时日太短呢。”
晋南长安相隔万里,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多月,段缱思及此番嫁人,一旦随着霍景安去了晋南,再想见父母亲人一面就难了,胸口顿时一阵酸涩,眼里也忍不住泛起一阵水雾“娘”
赵静连忙笑着安慰她“看你,都快要当新娘子了,还这么孩子气。晋南虽远,却也不是一别永久,不说朔朝入京,你可以跟着一道过来,就说这长安”她压低了声音,“娘还期盼着你们入主呢。”
段缱微微一震,有些无措地看了赵静一眼,低下头去,没有再语。
赵静见此,也不再说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起身去了前头打点事宜。
很快到了七月,嫁妆置备完毕,就等选定吉日,段逸领着送过去了,赵静却在一次的回府中屏退了下人,与段缱在房中独处。
段缱看出不对劲,小心问道“娘怎么了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静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她的眼神让段缱心头一跳,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来。
“娘”
赵静轻轻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她拉过段缱的手,轻柔地摩挲着手背,“缱儿,娘的心思,你也知道,娘不仅盼望着你能嫁一个如意郎君,更希望你能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母仪天下。”
段缱低着头,小声道“是,女儿知道。”
赵静微微一笑,继续说了下去“当初,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