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患,只是没想到连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确定联手除去纪勇后,霍景安就告退离开了,赵静在殿里静坐片刻,唤了陈谭进来,得知霍景安去往碧玉阁后稍感安慰,幸好他对自己女儿有意,要不然段家一门绝无善终,不过也依旧不能打消她的疑虑,便命陈谭去寻了孙行才过来。
一炷香后,孙行才赶到临华殿,听罢赵静之言,沉默半晌,朝她深深一拜“臣斗胆,说一句大逆不道之言。大魏大势已去,天下易主不过载之间,还请殿下早做决定,以保万千黎明不受战火之灾。”
赵静看着她多年的心腹大臣,悠尔笑了“先生说笑了,本宫不过一介妇人,心胸尔尔,哪里能宽广到容得下这天下黎明呢,本宫所求,不过家族平安罢了。”
孙行才慢慢直起身“此事是难是易,全在殿下一念之间。”
“是啊,都在本宫一念之间。”赵静喃喃低语,“没有了监国长公主,再出一个皇后,段家照样可以兴盛下去”
孙行才察言观色,缓缓道“当初殿下将郡主许配给世子,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么,如何又”他身为赵静多年心腹,深得赵静倚重信任,在言谈上没有许多拘谨,但在说出这句话时,他还是经过了再三斟酌,并且只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他的话似乎提醒了赵静什么,她一愣,神色恢复了原先的平静“你说得对,本宫已经下好决定了,没有中途退出的道理。”
她屏退了孙行才,思量片刻,又命人去请宋狄来,宋远振是三朝元老,对大魏感情深厚,他的立场不用想也知道,但他那两个儿子的态度还是值得试探一番的;陈郃能把孙女送到自己身边当近侍女官,态度可窥知一二;还有王旬,也是一样
这一日,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出入东宫的车架比往日要密集许多,前朝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但过了两天,也没见有什么大事发生,就又逐渐恢复了平静。
对于这些,段缱都浑然不觉,她依旧在想着赵静的那一问,而当两日后的下午,赵静身边的侍女寄琴来请她去菀室阁里时,她心里下意识紧缩了一瞬,忐忑不安地跟着去了。
菀室阁里,赵静笑着上前,拉着她在榻边促膝坐下。“来,快坐下。”
面对母亲的热情,段缱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唤了一声“娘。”
赵静摩挲着她的手背笑叹“怎么小心翼翼的,是不是娘前几天的话吓着你了你看你,脸都瘦了一圈。是娘不好,抛下那句话就不再解释了,害你提心吊胆了这么久。”
段缱听她此言大有解释之意,愣了愣,心飞快地跳动起来“娘”
赵静笑着看她“缱儿,你是娘的女儿,常言道母女连心,你又自小聪慧,一些事,娘不解释,你也明白,是不是”
段缱怔了片刻,垂眸低声道“女儿愚钝,不明白娘在说什么。”
“你明白,”赵静道,“你很早就明白了,是不是娘想让你当皇后。”
一室沉默。
赵静等了半晌,没有等来段缱的回答,握着她的手就紧了紧“你明白娘指的是什么,对不对缱儿,这件事你要答应,你一定要答应。要保住段家,只有这个办法。娘这也是为你好,当了皇后,你就能母仪天下,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了,这是天下女子都向往的一个位置。”
段缱依旧没有回答。
“还是说,你希望继承娘的衣钵”
段缱飞快地摇了摇头“女儿只希望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赵静就笑了“傻孩子,你要达成这个心愿还不容易现在就有一条路放在你的面前,你走上去,就能达成这个心愿,让我们一家人都团圆平安。缱儿,你还不明白”
段缱终于低低回了一句“女儿明白。”
赵静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娘就知道,你不会让娘失望。其实这对于你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你想想,是不是”
段缱抬头看她“娘,你为什么忽然对女儿说这些”
“因为从今天开始,娘要向你传授一项本领。”赵静道,“霍景安现在对你情深不假,可这男儿啊,是天下间最容易变心的,他现在钟情于你,不代表将来会钟情于你,更不代表一辈子都会钟情于你。矢志不渝,说得轻巧,要做到却很难。”
段缱有些困惑地蹙起眉“可爹就对娘矢志不渝”
“这就是娘要教你的东西。”赵静道,“本来在赐婚之后,娘就该教你的,但因为一些事情推迟了,好在现在也不晚,你用心记着,不用等到成亲后,现在就能用起来。”
段缱听着,心底就产生了几分抗拒,她低头道“娘是要女儿用手段去拉拢他”
赵静也经历过年少深情,自然明白少年人总是相信纯真的感情的,见女儿如此动作,就明白她在想什么,笑道“傻孩子,娘并不是不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只是在教你一些小小的手段,能够拉近你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加深感情。你要是不信,娘今天教你一招,你用一回,就知道娘说的是真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