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看,那宜华县主对大公子是真心还是假意”
采蘩采薇对视一眼,都不敢擅答。
段缱本来也没想听她们的回答,故此只微微一笑,在袅袅升起的茶水白雾中垂下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绪,不再说话。
十月初十,段逸照例休沐一日,段泽明也在同天休沐,段缱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父女兄妹难得相聚的机会,前一晚就回了公主府住着,还说动了赵静也回府了一个时辰,一家四口时隔半年再一次吃了一顿团圆饭,让她欢喜了半天。
更让段缱感到高兴的还是段逸的转变,上一回在未央宫前匆匆别过,她看似不想理会段逸,其实早已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特意在半个月后他休沐时回了一趟公主府,来了一次谈心。
在得知段逸为她当日那话触动、决心改头换面时,她心里自然一阵兴奋,可还是不敢托大,毕竟段逸一向都是三分热度,直到这几个月来见他变得越发沉稳,虽然还是喜欢在闲暇时逗鸟玩,对她说话时也依然是不着四六的模样,但相比以前已经要好多了,不再一看就是纨绔的模样,也有了几分正人君子的派头,这才心中大石落地,好好地为他阿兄高兴了一回。
再加上赵静的病情在宋安到来后有了明显的好转,这几日甚至都不闻一丝咳声,更是让她觉得一切都在好转,为此激动不已,勉强才按捺住了那阵兴奋,只在待人接物时都带着掩不住的笑意,直让段逸追问她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对此,段缱是这样回答的“我是没有什么好事的,不过阿兄这里么,倒有一桩。”
“我”段逸正用瓜子喂着鹦哥,听段缱这话来了兴趣,转头笑问,“我能有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段缱微笑道“阿兄可还记得宜华县主”
“县主”段逸一呆,“什么县主”
段缱道“就是当日在重霄楼上送你香囊的那位宜华县主啊。阿兄,你还记得她吗”
段逸恍然大悟“是她啊”
说完,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警惕地看着段缱道,“你忽然提她做什么怎么,又想给你阿兄牵桥搭线啊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上一回我是看着你的面子才没有对那县主说重话,这回你要是再自作主张把我们两个凑到一块去,休怪我不留情面。”
顿了顿,又道,“不对啊,她是县主,那她不应当是郡王之女不应该回封地了吗,怎么还在长安”
段缱抿嘴一笑“还不是因为阿兄偷了人家一颗芳心,现在人家上门讨债来了,阿兄自个看着办吧。”
段逸大呼冤枉“我可什么事都没干小妹,这话你可千万别在爹娘面前说起,爹也就算了,顶多打我一顿,娘要是知道了,还不得三媒六聘地让我把那县主娶回家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见他满脸恐慌地喃喃自语,段缱忍俊不禁,扑哧笑道“好了,我不过瞎问一句,阿兄既然没这个想头,妹妹自然不会把阿兄往火坑里推,阿兄尽管放心。”
她也的确没有再让段逸跟赵萱见面的打算,毕竟赵萱接近她们兄妹两个十有八九是别有居心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要是还把段逸往陷阱里推,那可枉为人妹了,毕竟她这阿兄心眼实诚,经受不起别人的哄骗。
左右她只对赵萱说了一句尽力一试,这能不能成功,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不是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段缱的生活都过得平静无比,赵萱在这期间又邀请了她一次,请她去别庄赏景,她应邀去了,也做好了接受赵萱询问的准备,可赵萱却好像忘了当日的谈话一般,只拉着她在别庄各处赏景,和其他贵女笑谈,倒让她心生疑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然,别的冲突还是有些的,比如赵娴,在赵萱于淮阳郡王府养病的时候,她也在娉芳阁养着“病”,待一个多月过去,“病”养好了,她就在宫道半途拦住了段缱,只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话,赵瀚就从一边走了来,Yin沉着脸喊了一声“大姐”。
赵娴看他一眼,神色来回变幻,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狠狠地剜了段缱一眼,冷哼一声,带着宫女离开了。
全程,段缱脸上都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等赵娴走了,她上前两步,对赵瀚敛衽道了声谢。
赵瀚望着她,冷笑一声“表姐这声谢,朕可担当不起。表姐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与虎谋皮,可是自寻死路。”
段缱只当没有听懂,微笑着道“多谢陛下指点。”
赵瀚碰了个软钉子,颇感无趣,又心有不甘,冷笑道“还有,朕的这位大姐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表姐,今后在宫中的日子你可要万般当心,虽有姑姑护着,可有些事情是你有老天护着都躲不过的。你好自为之。”
段缱浅笑依旧“多谢陛下教诲,臣女铭记在心。”
赵瀚拂袖离去。
采蘩担心地上前“郡主”
“不必担忧。”段缱抬起头,沉稳道,“他们越是话说得狠,就越是心里虚,不用放在心上。走吧,回碧玉阁。”
“是。”
秋去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