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海防营也归他管,他这阵子得两头跑,没时间回家。”
澹台烨一听,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东南沿海两条战线统一到一人手下,意味着燕重锦能调用驻扎在两江港口的水师,随时可以集结二十万大军......梁焓想干什么?
“池侯爷,劳烦你尽快入宫一趟,告知皇上我们回来的消息。”
池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马上入夜了,宫门很快要落锁,明日再觐见也可以吧?”
“还是越快越好。”
“为何?很急么?”
“也怪我乌鸦嘴。”澹台烨口吻肃然地道,“皇上可能迁怒于击沉浮生号的倭寇,要大规模对外用兵。但清剿海盗何须燕重锦挂帅?只怕......他是在准备远征东瀛。”
池寒和步川内伊对视了一眼,皆面露惊色。
澹台烨猜得不差。
在他们返回中原之前,淳国的使团已经带着国书,登上了前往东瀛的船。
对于交涉结果,梁焓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天皇就追捕池寒的行为致歉,并保证不会再发生此类不愉快的事情,自己也不会不依不饶。至于向对方索要的两个国公府公子,他并没抱太大希望。毕竟梁笙和澹台烨是落在四处流窜的倭寇手里,天皇就算帮着找人,也未必寻得着。
但如果对方死不认错,拒不道歉,仍坚持铲除浮生馆,追杀淳国的侯爷,就别怪他用拳头说话了。
然而,池寒连夜入宫,带来的消息让梁焓很是错愕。
梁笙和澹台烨居然不是被倭寇掳走,而是被浮生馆的武士救了?这事也太尴尬了,他那封强烈抗议、严正谴责的国书都送出去了!
“皇上,微臣和家母都平安无事,梁笙和澹台烨也回东都了,天皇不可能找得到人......”池寒不敢说下去了。
兴许这位主儿就是存心要打东瀛,根本无所谓寻不寻得到人,那二人可能只是淳国开战的借口罢了。
梁焓饶有兴趣地望着他:“家被抄了,浮生号毁了,你和你母亲也险些丧命,还这么维护故国?”
池寒咬了咬唇,答道:“两国交战,受苦的是平民百姓,臣只是不希望由无辜者承担天皇和大将军的过错。”
“没错,打仗会死人,老百姓会受苦。”梁焓敲着书案道,“可你以为,和平年代就不会死人,百姓就不会受苦吗?东瀛平民生活困苦,每年数以万计的农人和渔民因病饿冻而死,这都是谁造成的?打仗造成的吗?”
“你们本就生存在资源匮乏的岛上,还要世代忍受天皇和军阀的压榨。重税盘剥之下,许多人活不下去了才被逼上海盗船,去做劫掠别国的倭寇。可天皇又做了什么?非但没反思为何良民锐减、田园荒芜、国库空虚,反而姑息养贼恶性循环!”
“池寒,朕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们不懂自救,继续拥戴这样的无道昏君,东瀛灭亡是迟早的事。”
池寒被他一席言辞厉色的话震骇到了。
千百年来,东瀛一直在走下坡路,却从没人想过反抗天皇。天照大神后裔的地位无可动摇,哪怕是大将军,也不敢挑战皇室的权威。
只有淳国人敢评价自己的皇帝是明君还是昏君,而东瀛人对天皇有着近乎盲目地崇拜,即便对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国君。
“可是......就算推翻了这任天皇,下一任天皇也未必就是明君......”
这孩子怎么这么耿?!梁焓无奈地道:“还要天皇干嘛?留着过年啊?你自己当国王不就得了!”
池寒险些吓跪:“臣不敢......”
“有何不敢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天皇是神裔,凡人怎能取而代之?”
梁焓噗地一声笑了。
作为一个亲眼见过神仙的穿越者,他不敢随意抨击古人迷信。但当权者那些蛊惑人心的手腕,他一个搞历史的再清楚不过了。
“不就是神迹吗?鱼腹丹书、野狐夜嚎、天降奇石......你喜欢哪种?要不朕给你搞全套的?”
池寒擦了把汗:“陛下莫消遣我了。”
玩笑开到这里,梁焓反倒真动了心思。
日本被明太祖列为不征之国,是因地域偏僻,限山隔海。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即便兴兵占领该岛,中原人也难以维持统治。
换句话说,这仗就算打赢了也是亏本。
但朱元璋受时代的影响,眼界有限。他认为区区岛国,对中原的威胁甚小,不足为惧,却没意识到你不犯人人会犯你。日本在天皇的统治下,国民的扩张意识一代比一代强。
明人很快让丰臣秀吉甩了一耳光,清人又被甲午之战虐趴在地,随后便是长达八年的侵华战争......朱元璋看不起的弱小倭国,那些跣足斑衣的蛮人**,仅用五百年就骑在中国头上,在二战之中称霸亚太。
这样的民族,可不可怕?
梁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