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蹉跎。”
“妖界之主出现,那可是捅破天的大事,以玄清的性子,怎么可能不算,即使是燃烧寿元妄动根基,也要将他的来历计较得分明——他的信息每清楚一分,也许将来死于战乱的百姓和修士便能少上一成。”
“纵然如此,他还是没有料到那个来历神秘,像是莫名从石头缝中蹦出来的血妖之主身上屏蔽的天机如此之多之重……多到哪怕他把自己整条命搭进去,也只得到其是为人身,并且一直在找寻一件事物的零散讯息。”
“血妖之主既然统领一界,又有何物遍寻不得?”顾长离心中一动,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他想找的……就是你啊。”
清虚痛苦地阖上双目,不愿意见到那个还未加冠,只是个孩子的少年骤然苍白的脸色,“聚灵体……老头我已经有数千年没有听到这个禁忌之词了。”
怔愣地站在原地,顾长离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朝周身扩散蔓延,让他仿佛被冻僵定住般,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事情至此已经展露了大致的轮廓,每个节点都清清楚楚。
妖界出现统领之人,得知消息的玄清不惜一切地推算其人的身份来历,得知他身为人类的身份,也因此得知,自己唯一的弟子竟然也被牵扯其中,甚至是他的目标之一。自知强行推算天机之后必然元气大伤,濒临死亡的自己很可能无法在即将到来的乱世护住徒弟的他干脆放弃仅存一线生机,将毕生功力作为最后的馈赠……亦是最后的庇护。
“两界渊的战局已至拉锯阶段,人族修士一方暂时屈居下风,只要没有强大外力干涉,这样的僵持时间还会持续很久。你有足够的时间成长……”
“没有了。”
“师祖,我不是三岁小孩,您不必骗我。”
“几位师叔和师傅感情甚笃,但凡有脱身离开的机会,他们总不至于至今都没有丝毫音讯传来……想来此时的战势已经危险到连半点的松懈走神都不容许的地步。两界渊告破,血妖踏足天元大陆怕是仅剩下寥寥十数年的时间,长离已经来不及慢慢成长了。”
“徒孙那没用的师傅,照亮宗门前数百年的道路,总不能传到我手上时,便让这灯盏灭了。”
将身上代表白玉京真传弟子的滚蓝边绣竹白色外衣脱下,珍重万分仔仔细细地叠好放在身侧。顾长离向面色Yin晴难定的清虚郑重地叩首行礼之后,蓦地绽开一抹浅淡又真挚的笑意,“徒孙不肖,今日自请离开白玉京。”
“对外,师祖最好称是徒孙弑师叛门,杀人无数,天理难容……怎么大逆不道怎么来,好叫他们知晓这是彻彻底底恩断义绝,反目成仇。”
“但凡血妖一患不除,长离此生再不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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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
年幼的孩子眼睁睁地看着挡在他身前护住自己的母亲被一个蛇头人身的怪物啃掉了半截身子,口中发出了凄厉无比的尖叫,拿起身侧的一块青石不管不顾地就要扑上去拼命。
“不自量力。”
那蛇头人身的怪物冷哼一声,仅仅是抬起一只脚便把孩子踢飞到两三米开外,直到他重重地撞上一堵倒塌半边的墙壁,这才狼狈地摔落在地。
剧烈的疼痛和痉挛几乎将孩子活活疼晕过去,可是他还是紧咬牙关,将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死死盯着那个愈走愈近的身影,恨不得生生将他撕成碎片。
“呸——”怪物的唇角还沾着他娘亲的殷红血ye,此时正骂骂咧咧地朝外吐着唾沫,露出又长又细的分岔舌头,“所以说生了孩子的女人rou就是难吃,又干又柴,还是像这种年纪的小孩,细皮嫩rou,一掐就能捏出水的,最是美味。”
说着,他已经弯下腰朝着孩子伸出手去,像是要把他提起来好下口一般。
“说来也是,像你这种没本事,只能拿凡人村民来逞凶的蛇妖,rou质又臭又酸,我也是懒得吃的,拿去喂狗都是狗不理,只能用来肥田了。”
一道慵懒又随性的声音倏忽从一妖一人的背后响起,原本已经绝望地闭上眼睛等死的孩子悄悄睁开眼,循声望去。
一个黑衣黑发,偏偏肤色极白,长得比村里最漂亮的阿花还要好看许多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不足数尺的位置,正饶有兴致,像是盯着食物般上上下下地打量那只蛇头妖怪。
被那年轻人绿油油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的蛇头怪物怒从心头来,张口就骂,“该死的小白脸,你………”
话还没说完,他便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剧烈摇晃了一下,天旋地转之间,居然看见一个和自己打扮得一模一样的躯体站在地上……只是,它怎么没有脑袋呢?
这是他在坠入永恒黑暗之前最后的念头。
嫌弃地把那颗面目狰狞的斗大蛇头踢皮球般咕噜噜地踢到一旁,年轻人走近表情呆滞的小孩,蹲下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吓傻了?”
眨巴眨巴眼睛,猛地回过神来的孩子一把拽住年